双拳一握,进入战斗状态,后背四尺青峰不动,原地一个三百六十度扫腿。
“咻咻咻……”碎石激射,尖锐的碎石带着呼啸之音射向围攻的众人。
霎时,“噗噗,噹噹”的声音不绝于耳,石块与肉体刀兵相撞,入肉声令人头皮发麻。
眨眼,便是刀断人飞。
六人皆被射中气门,入肉三分倒地不起,生死不知。
现场只剩扎克一人手握刀柄站立,而另一头刀尖被少年死死捏于掌心之间。
过程发生的太迅速了,快到他都没反应过来!
喉节滚动,扎克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额间冷汗直流,后背更是一阵毛骨悚然,他更想不明白了。
“你….明明有秒杀我们的实力,为什么….故意要逃?”扎克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有老混蛋不允许我动用较多的元力,而你们营地人数太多。”少年轻声道,言语间隐隐有些奈。
“元力?”扎克的脑袋嗡的要炸:“你你你….是五阶强者!!这不可能!你明明才…..”
“才十二岁?”少年戏谑道:“你没听过特殊体质?”
少年的话让扎克更震了,他已经麻了。
这叫什么事,不但遇到一个武力值爆棚的少年,还是个闻名【九龙大陆】的【特殊体质】,像这样的体质,哪个后面不是有泼天的大势力护着。
“扑通!”一声,扎克软坐于地,眼中满是死灰色。
他认了,后背有这样的势力别说一个小小的【黑虎佣兵团】,就是下等宗门势力也是说灭就灭。
苦笑一声,今日他是别想活着走出古林了。
朝倒地的六人扫视一眼。
见几人胸膛微有起伏,扎克忽而起身跪地乞求道:“这位……大人,是我们有眼珠,但我们也是被逼奈,我的几个弟兄已然昏迷,并不知道大人的身份,求大人放他们一马,我愿一死谢罪!”
“哦?”少年一愣,表情有些古怪。
“这还真是个奇葩。”
随手将佩刀插入地底,一脚踩于刀柄之上,俯视着对方:
“理由呢?你们虏人在先,追杀我在后,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们?凭你讲义气?”
“呃!”扎克顿住。
看着气势逼人的少年,明白对方说的是事实,此时求人饶命着实没有道理,但开口比不开口总归是要好。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乞求道:
“大人,我们都是晏阳镇的佣兵团,各个拖家带口,平时也就是接一些护送探查与剿杀蛮兽的任务,此次行杀鸡取卵之事确实是被逼奈啊!”
“这关我什么事?”少年继续淡淡开口。
“大人,您不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少年歪头狐疑的看了眼目中满是期盼之色的扎克,有了几分兴趣:“说说看!”
“哎,好。”扎克一喜。
述道:“这些‘货物’的最终雇主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与我们接头的是一位四阶白袍强者,经过我们调查,是一个近期在西域西洲迅速崛起的势力,名为【白莲教】。”
“【白莲教】?”少年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咳…..那你们为何在靠近祁连山脉附近的商道下手,而不在城中掳获,城中你们人多势众不是更好下手?”
“大人,镇城不大,来来去去都是熟人,不好下手,而且还有城防军队,过往的商队多是外地人口,牵连少。”
“他们是如何强迫你们的?”少年继续追问。
“我们各自的家人都被他们监视着,还逼迫我们服下‘融血丹’,每到月底才会给我们解药缓解发作期限,迫于形势我们不得不动手。”
“你们就没找过【医修】解毒?另外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找过,半月以来,我们也不想受制于人,只是看过的每一个医修皆是探查不出问题。”
扎克摊了摊手继续道:“至于他们的目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每次与他们接头,对方都是乘坐战舟往返,不知最终目的地。”
“还挺有钱,一艘最便宜的飞舟至少也要数百枚中品灵石。”
少年缓缓点头,一边思考一边继续问道:“既然发生了半月,你们为何不上报【官府城防军】与【斩兽府】?”
“不敢赌啊大人,我们对他们而言不过是蝼蚁,一家老小的性命都被捏在别人手中,连大点动作都不敢。”
说到此处扎克神色黯淡。
“而且我们体内这种毒药的解药只有他们才有。”
少年明了,轻叹一声:“其实就算你们按时上交‘货物’,最后你们也活不了!”
扎克继续苦笑,年约三十的脸上满是认命般的奈。
“我们本来就是脑袋绑在腰间的活法,死不死倒也看得透,最后的结局我们都预料到了。”
“我说的是,你们所有人,包括你们的家人!”
少年缓缓吐出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扎克呆立当场,他再次深深的打量着这个看年纪法让人信服的少年。
可对方每每开口间总是有着几分道理。
他有些陷入迷惘,不死心的开口道:
“那他们闹出那么大动静不可能置身事外啊,况且,既然他们不怕闹出动静,那为何不干脆自己动手,还让我们代劳?!”
他语速既快且急,他彻底慌了。
比刚刚明知自己即将身死还慌。
少年微微一笑,直视着扎克双眼。
沉声道:“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里,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还会留任何活口吗?”
“嘣~!”
少年的话像是一枚【魔晶】在他脑海爆炸。
自己在刚才那一刻都在觉得知道了对方的特殊体质会身死,更何况是【白莲教】这种见不得光的秘密。
他低下了头颅,双目神的望向地面,此时脑海一片空白,整个人彻底瘫软下去。
少年见跪在地上的扎克没了反应,也不着急发问,自顾自开口。
“他们要做的事需要时间,所以,在这个时间点没来之前,你们是安全的。”
地上的扎克闻言周身抖动一下,好似从少年口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抬起有些空洞的眼神含着一丝希冀看向少年:“那…我们….”
他没有再说下去,在等着少年为他身后的家人引导出个活路,他不得不这样想,虽然按道理来说这很滑稽,因为前一刻他还想着抓住这个少年泄愤。
“你们的生死,与我何干?”少年眼神微凝,逐渐透露出寒芒:“你想利用我?或者说我背后的势力?”
果然,对方也没有那么烂好人!
扎克苦笑一声,面对少年极具压迫力的目光,他竟缓缓挺直了腰杆坚定道:“大人,不是利用,是乞求。”
“镇城方圆五十里都有他们的白袍使者,我们想报给圣地都难,城防军与斩兽府也是不敢信任,我自知我的乞求毫道理,可我只能开口,事后扎克自会甘心以死谢罪!”
少年微愣,倒是没想到对方还能有这样的勇气。
但还是冷冷道:
“你的命我想要随时能取,何须你自裁,你如此简单就卖了白莲教,就不怕我不仅不管,还传给他们你的背叛索要点好处?”
说到这少年伸出修长的五指摸了摸下巴。
道:“啧,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您不会的,自您开口想探清这件事情以后我就知道您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敢赌一把。”扎克正色道。
“哦?”少年忍不住皱眉继续问道:“那我是怎样的人?”
“呃…….!”扎克一时语塞。
“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以德报怨?”少年再次逼视道。
面对少年的目光,扎克羞愧的低下了头颅,轻声低喃道:“总归还有一丝可能的希望!”
“哼!”
闻言的少年冷哼一声。
有些气急败坏的转身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倒是有了几分少年该有的味道。
其实他是真的不想管。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护住己身已是不易,但奈这是系统给他颁布的任务,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去救人。
想到完成不了的后果,他就忍不住的一阵头疼。
他叫戚相。
地球正经的打工人,穿越标配的重名孤儿,就因为过马路为了救一个名为“十八号”的姑娘,被车撞到了这个光怪陆离,以武为尊的世界。
从小后背生有一个奇怪印记,没有四岁之前的记忆。
被一个老瞎子和独臂老人养大。
就在他天天期待穿越大军都有的强力金手指时,却得到这样一个坑人的系统以及存在于脑海里,一枚可以收纳生命体征物品的古朴戒指。
但戒指最大的用处,却是对他的惩罚。
没听,就是用来惩罚他的。
每当他完不成任务时,元力就会被吸走一部分,然后就跌境。
人家穿越都是各种牛逼到极致的金手指。
什么签到得荒古圣体,极道帝兵,打娘胎里就开始变态,到他这就是天天做任务,以换得这一境界的停留,否则就“降级”处理。
这叫什么操蛋事!!!
除了开始的时候拓印在他脑海一本名为《神经的经文内修,接下来就是各种各样的催命任务,神特么的“《神经”!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抬起右拳猛的砸在了地上,碎石泥土飞溅。
跪在地上的扎克被吓了一跳,弄出的动静让躺着的几人悠悠转醒又“啊呀啊呀”疼晕过去。
戚相瞪了一眼前方的扎克,有些怒火中烧!
他背后有个屁的大势力。
在他身后只有抚养他长大的老瞎子和独臂老人。
一个瞎子天天教他学极其复杂的阵法,时不时还给他来个课外辅导,还是自己出力的那种。
另一个就更离谱。
逮着他就拿比人还高的玄剑砍,美其名曰是在教他修行,劳什子的修行,一辈子没见过他们出过手。
天天让他练习一套剑法——七杀剑。
到目前为止唯一会的杀式!
直至他十岁之时,两人见他过于早熟,随手丢给他一艘破破烂烂的跑路飞舟,一把不知品阶的【剑】,以及数百中品灵石就让他出来历练了。
可怜那时候只有十来岁啊。
到哪都是学习党,打工人,跑路魂!
他不是没想过摆烂,可他没这资格。
每当他不想做任务的时候,系统就开始二十四小时提醒他,谁受的了脑海里二十四小时有闹钟的?
孙猴子都受不了何况人?
“呼~!”戚相深深叹了口气,他才是认命了!
随手丢给了扎克一瓶丹药开口道:“给他们服下吧,减轻伤势,详细和我说说【白莲教】人员分布!”
跪地的扎克闻言一惊。
随后欣喜若狂,手忙脚乱地接住拇指大小药瓶,没有任何迟疑喂给昏死过去的几人。
看着跑来跑去的扎克,戚相暗自点了点头,没有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