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倚着桌子,双手环抱,冷眼旁观。
陈一荣看林琅瞬间生龙活虎,神采奕奕,摸了摸后脑勺:“没事就好。哎,你们知道单溪干嘛去了吗?”
提起单溪,陈一荣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林琅顺着他的话意问下去:“哦?单溪不在吗?他去哪里了?”
陈一荣说:“告诉你们可别惊讶,还记得之前讹钱的那个疯丫头吗?单溪跟她约会去了!你们说说,天底下那么多好姑娘,单溪非要死心塌地追在那疯丫头后面,让他往东不敢往西,要星星不给摘月亮。任性又野蛮还是个骗子,单溪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林琅笑着说:“爱情不就是这样子吗,什么条件都对不上,但就是克制不住去喜欢上了,很正常。”
陈一荣瞪大眼睛:“那单溪不是被那疯丫头吃定了?”
一看他这模样,就是没有谈过恋爱。
林琅想了想,琢磨措辞:“也不能这样说,你看,在你看来,单溪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一定处处受欺负是吗,但是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说不定乐在其中呢。”
陈一荣法理解,啃完剩下的西瓜,将西瓜皮扔进垃圾桶:“算了,爱咋咋地,不谈恋爱啥事没有。”
陈一荣本想着在宿舍打游戏,但是祁慕这个碍眼包在场,加上单溪不在,没有和他一起组队,想起最近百团大战,社团找人十分热闹,一拍大腿,出门去也。
祁慕这才开口:“你很有经验。”
林琅疑惑:“什么经验?”
祁慕不轻不重“哼”了一声,换了话题:“你怎么睡?”
林琅后脑勺肿了大包,躺着睡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委屈一下,趴着睡了。
但是林琅借着月光,看着祁慕安静的睡脸,怎么也睡不着,反复思索那个“经验”是指什么,将前言后语搭在一起,忽然茅塞顿开,懂了。
他往前床头挪了挪,轻声喊了喊祁慕的名字。
祁慕烦得要死,被子一拉,将整个脑袋盖住。
林琅隔着床栏,小声说道:“见得多了,当然懂得多。说真的,我初恋都没交待出去呢。”
静默片刻,祁慕始终没有动静,林琅心想,真的睡了?
被子悉悉索索,从头顶拉了下来,祁慕半坐起身,扭头幽幽看着林琅:“大、少、爷,你是睡不着吗?”
林琅说:“还好,我不是很困。”
祁慕声音依然幽幽的:“要不要我帮忙?”
林琅听出他语气下暗藏的危险与威胁,知道是有些生气了,温声说:“好了,睡吧,这次不打扰你了。”
乌玄公寓楼顶是一个大晒场,学生们经常在那里晒被子和床单。
林琅爱干净,军训整天浑身臭熏熏的,于是每天都会把被子拿到晒场去晒。
不过这次他伤了脑袋,祁慕觉得自己还是有责任的,于是主动扯下林琅的被子,亲自拿到晒场。
晒场阳光充足,还有点刺目,五颜六色的衣服和床单挂在晾衣绳上,在阳光下随风飘摆。
祁慕迎着阳光,眯起眼睛,将厚重的被子甩到晾衣绳上,又仔细去拉平被子的褶皱。
“……嗐,谁知道他又在玩什么呢?”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仅性格改了,连看人的眼光也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他以前不是喜欢找清高的人玩吗?”另一个声音接口,“祁慕那小子,阴沉沉的样子,林老大得膈应死。”
动作一顿,祁慕抬眼看过去,只见前面的晾衣绳附近,有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祁慕知道其中一个人是张成,另一个人是个小平头,虽然不认识,却比较眼熟,应该也是同班同学。
小平头说:“哈哈哈哈,口味变了就变了吧,不过林老大喜欢耍人玩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啊。”
张成他们没发现后面有人静静看着他们,随口说:“算算时间,半个月也差不多该厌倦了。林老大估计就在这几天动手了,会在哪里呢?对了,体育馆是个好地方,把人狠狠揍一顿,再随手锁进哪个房间里,关他个一天一夜。如果他敢到处乱说,我们也可以帮帮忙啊。”
小平头说:“既然林老大想玩失忆,那我们就陪他玩,谁还没有个特殊爱好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两人说着说着,一起低低笑出声。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衣服晾好就离开了。
祁慕站在被子后面,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
下午军训结束以后,单溪习惯性消失。
陈一荣目视远方,深沉地叹息:“单溪变了,有了媳妇就忘记兄弟,明明说好今晚一起去食堂,结果还是去陪那个疯丫头了。”
林琅拍拍他的肩膀:“天涯何处芳草。听说今天食堂有炸鸡店铺开张,你走不走?”
陈一荣立马道:“走。”
三食堂。
林琅和祁慕点的快餐,陈一荣想吃炸鸡,所以比较慢。
林琅两人吃饭的时候,陈一荣还在窗口眼巴巴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