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蹲在他面前,伸手将他脸上的血轻轻擦掉,低声道:“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粗心大意在观众席睡着,张成他们根本机可乘将祁慕带走。
谨慎了这么久,却没想到偏偏在今天漏。
祁慕没有说话。
林琅反手一拉,将祁慕背在身上:“我带你去医院。”
祁慕趴在他背上,并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笑了笑,说:“还没玩够吗,大少爷。”
林琅一边背着他下楼一边说:“其实我必须要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玩的东西,也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顿了顿,他又说:“今天的事情,很抱歉,我也完全被蒙在鼓里。你放心,我已经教训了他们一顿,以后他们不会来打扰你了。找他们算账的事情,等你伤好以后再说,可以吗?”
祁慕不知道听没听到,没有回应,感受着林琅背上传来的体温,缓缓阖上了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现在天太晚,已经过了门禁,背着一个伤患翻墙的可能性也不大,林琅把祁慕往上带了带,转头去医务室。
此时医务室的医生已经下班,只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坐在桌前,一手把玩着笔,正百聊赖地值班,看见一个男生背着人闯了进来,习以为常,淡定地让他将伤患放在病床上。
检查祁慕的伤势,值班的女生才发现他伤得多么严重,神情严肃起来,简单处理了一下,嘱咐林琅:“有点低烧,我已经喂了药,明早还没退烧的话,就送去医院。”
她看了看时间:“十二点,我得回去了,这位同学不方便移动,你们就留在这里过夜吧。”
医务室有三张病床,林琅坐在祁慕旁边的床上,思绪起伏,一会儿想起张成三人丑恶的嘴脸,一会儿又想起杂物间里看到的伤痕累累的祁慕,脑中思绪繁杂序。
不知过了多久,林琅终于慢慢有了睡意,打个哈欠,伸手仔细给祁慕掖好被角,然后躺在床上。
刚闭上眼睛,却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祁慕醒了?
林琅睁开眼睛,扭头去看向祁慕,神情一僵。
祁慕的病床挨着窗户,月光洒下,将床上映照得一览余。
一只独眼四腿的怪物蹲在窗边,光溜溜的皮肤上呈现浓重的青黑色,正歪着脑袋打量着病床上的人,过了一会儿,缓缓咧开嘴,露出电锯般的牙齿,从窗边缓缓下滑,轻巧地落在祁慕的枕边。
林琅:“……”
林琅装作被冻醒,搂着手臂下了床。
独眼怪物猛地停下所有的动静,戒备盯着林琅,尖锐的牙齿在月光下反射出锐利的光芒。
南阿弥陀佛,神保佑着所有人。
默默念这么一句,林琅佯装没有发现它的存在,面不改色,极其自然地将祁慕挪到远离窗户的一侧,自己则躺在祁慕刚才睡过的地方,伸手揽住祁慕的肩膀和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