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摇头道:“没有!妹子你有眉笔吗?”
突如其来的称呼将陈亚男搞得一愣,问话的内容更是毫边际。
“眉笔?没有!我从来不化妆!”
“我帮你化!”高阳说着手腕一转墨杀短刃跳出,陈亚男一愣的工夫,高阳已经在转手腕将座椅把手处的棉套划开,从棉套内割下一段木条来,随之短刀也消失在手中。
用火机点燃手中的木条,荧荧火光在两人的交叉视线之中跳跃,带着几丝梦幻的滋味。
高阳将火吹灭,用手抹去木头间断的棱角,然后对陈亚男说:“别动!我帮你画画眉毛!”
陈亚男的眉毛是天然的分叉,高阳第一次在火车上见到她时,这种梅花叉状的眉毛就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木条的尖端被火烧成了黑炭。这种画眉的方式已经很老了,在各类美容品满天飞的现代,已经很少再有人用木炭画眉了。
两人的表情都很平静,陈亚男闭着眼仰着头,高阳一手扶着她的脸颊一手握着木炭眉笔在她双眼之上,轻轻地描绘。
她忘却了他的身份,忘却了会突然出现在手心中的黑色寒刀;她忘却了自己的身份,甚至忘记了身处何方。
他想起了很多,想起了多年江湖的龙马生活,想起那个曾经要求过自己为其画眉的女孩,同时还想起了那场雨。
眉毛画完了,高阳将那支特制的“眉笔”放到桌上,然后靠近陈亚男在她的双眉上轻轻地吹了两口。
眉毛上挂着的木炭残渣被吹掉,梅花叉状的残眉被千门主将寥寥几笔变成了现在的弦月眉。当高阳口中吹出的热气在眉宇间散尽之后,陈亚男才睁开双眼。
“那么我能帮你做些什么?”陈亚男见高阳又是一副懒散的神情靠在椅子上便出言问道。
高阳拍了拍桌上的那本书笑着说道:“已经够了!”
“那好!”两字之后陈亚男的表情突变。
“好好考虑我们局长的话,如果明天一早还没有答复的话,你的下一站是看
守所,再一下站嘛……你自己去想!”恨声说完这些后,陈亚男飞快地拿起桌上被烧黑的木条转身出去了。
高阳被这她情绪的变动得一一愣的直到她开门出去后才苦笑着自道:“女人啊,就是让人想不明白,变脸比变天还快。更奇怪的是,明明好好的门不走,偏偏要走窗户!”
“哼,现在你恐怕连窗户都没得走!”窗外一个女人声传来,声音并不大,由于办公室外人声嘈杂,所以除了屋里的高阳外,门外站着的那两个尽忠职守的警员根本听不到。
“干吗不进来聊聊?”高阳没有望向窗外,仍然靠在座椅上做假寐状。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为什么要来?”
“能看到千门主将出糗岂非很有意思?”
“小露!”高阳刚说出两个字,窗外的人便怒道:“住口,你不配叫我!”虽然语气中怒气尽显,但她却将音量控制得很好。
“离开上海吧!”高阳很奈地说了一句。
“怎么?怕了我了?还是心疼你的红颜知己了?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你知道的,我不仅有碎筋刀。”
“白露!”高阳猛然坐直身体看着窗户冷冷地说道:“我愿意承担所有,你不要再这样了。”
“还是怕我了。我以为堂堂的千门当家人什么都不怕呢,哼!”
高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雨已经停了,但它所带来的寒意才刚刚开始肆虐。百叶窗在夜风下沙沙作响,窗外已经没有了声息。
“有人在门外吗?”高阳朝着门外喊道。
“怎么?”那个早上和中午一直给高阳送饭的平头警官推开门问了一句。
“我想见一下陈警官!”高阳道。
“嘿!还陈警官,告诉你,我们局长说了,明早他自然会来见你,在此期间你不能见任何人!”
门被重重地关上。就在门闭合的瞬间,墨杀短刃再次从千门主将的手腕皮肉夹层中滑出。
“呵呵!以为自己是小李探花吗?”窗外又传来人语,仍然是个女人,但却不是白露的声音。
高阳转动手腕轻轻地用刀尖划着座椅的铁撑,细微的火花与吱吱声并起。“这究竟是警察局还是女公厕?”千门主将显得非常奈。
“想不到啊!堂堂的千门主将竟然也有入瓮的时候!”女人的语气仍然是幸灾乐祸。
“又是一个来看我笑话的?”高阳有些哭笑不得了。
“看来来看你笑话的人不少嘛!方才那个用腕吊攀窗的女人是亮杀节气堂的堂主吧?”窗外女人问道。
“你懂得还不少嘛!”高阳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也没有否定她的问话。
亮杀一门虽然不像盗门飞檐那样夜走千家、攀窗百户,但徒手攀爬和外物攀爬都是必修课。“腕吊”是亮杀刺客最常用的两种攀楼方式之一,攀爬者首先将一根高载重Dipa缠绕在手腕处。在楼底的时候先找一个固定点,将绳头用特殊手法绑住,绑住的时候要在下面留一个垂直到地面的线头,然后靠徒手攀爬技巧攀楼。在攀爬的过程中再寻找可绑定的点,然后一边绑一边爬。其实这种做法并不能帮助攀爬者快速地攀升,而是使其快速逃脱的一种手段。
腕吊攀爬术中使用的绑绳方法叫羊角扣。这种方式绑的绳子从下面的头一拉就散,但如果从上面的头论是向上还是向下都跟死扣一般。这样系的好处就是,当攀爬者到了理想的位置时,可以用手腕的绳子吊住自己。想要快速离开的话,只要解开手腕上的绳套,然后顺着绳子滑下便可,到了地面一拉下面留住的线头,就可以轻松地解开上面的羊角扣。
估计这女人与白露也就是脚前脚后,甚至有可能她一直在暗处看着白露的举动。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高阳就已经听出来是谁了,但现在千门主将并没有把刀收起的打算,这个叫翁萱的红门“当家”他倒是不担心,他是在防备另一个人。
“高门主,我们做笔交易如何?”翁萱的声音仍然带着酥骨的媚态。
高阳苦笑低声道:“不好!”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要跟你做什么样的交易?”翁萱又道。
“我不过是不想让你赔本罢了,我深陷此地哪里还有与你交易的筹码!”
“你有的,我现在可以带你出去,然后将你送出上海,等你安全了帮我办一件事情便可。这事很简单,最起码对于你来说很简单!”翁萱开出了条件。
高阳摇头道:“我还是想使用正常的手段出去,别忘了我千门还有除将!多谢你的厚爱。等我出去以后一定请你吃饭,北京烤鸭咱不就饼,管饱!”
“高门主,再仔细考虑一下吧,想好了就按这个,一直到明早都有效!”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一个黑色的长条物体从窗外飞了进来,直奔高阳的面门。
高阳抄手接住打开一看,原来是一盒眼影。盒子比拇指肚大一些,盒子上面是一块透明的玻璃,高阳就是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是装的眼影。在盒子的背面有一个黑色按键,按键的颜色与盒子相同,十分隐蔽,如果不用手仔细去摸,肉眼很难看出来。
“如果你想明白了,只要按一下眼影盒下方的按键,我就会过来救你!”
“好!我会考虑的,晚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