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不是没有派人前去,但每次派人前去,甚至连那些被拐的人被藏在哪里都不得而知,每一次不知为何,都不了了之,就好像有一只手,形之间操纵着安阳与朝廷之间的关系。
“胡大人大可以自己前往安阳,只不过,胡大人猜猜,是你先找到你的女儿,还是我先找到她,将她作为礼物,送去给大理寺?”
明明黎淮的声音并没有些许波动,但胡渊却好像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戏谑。
黎淮并不在意似的继续说着:“怀王如今风头正盛,亦可与太子争锋...”
胡渊的后背开始冒冷汗,他是怀王的人,是怀王夺嫡路上的得力助手,如果他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助力怀王夺得新的东宫之位,那他的前途必然一片光明。
但如果他出了,他的女儿作为一个失踪的人被送往大理寺——太子的势力范围下,彼时太子找人做假证,随便给他那个不怎么受宠的女儿安一顶大罪的帽子,作为她的父亲,肯定免不了落下把柄。
于他,于怀王而言,都是不小的打击。
胡渊低头思索半天,最终咬牙切齿地说出了个字:“好。”
“明日,我会将钱送来,也烦请阁下,莫要食言,替我找回我的女儿,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送回我的府中。”
黎淮单手扶了扶狐狸面具:“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左丞还请放心。如此,请回吧。”
五万两啊五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就这不过数十分钟回府的路,胡渊愣是骂了黎淮一路。
虽然不满,但第二日夜间,胡渊还是老老实实将钱送来了。
胡渊转身要走的那一瞬间,黎淮幽幽的开口:“胡大人,切记,祸从口出啊。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当今左丞该做的事。”
这句话让胡渊全身发冷,这一次,他在回府的路上,再没说一句话。
“阿黎,又要走了么?”文月言身着一袭白衣自门后走出,少年面如雕琢,眉目疏淡,衣摆如流云,谦和温润,倒是个清雅矜贵的公子模样,文月言手中捧着的烛盏,将原本并不明亮的房间照亮了许多。
他唇角勾起,含着几分笑意,映着烛火的瞳看着黎淮整理她的小包裹。
“是了,整理完就走。”
“怎的如此着急?”少年浅笑,似带着些奈。
“着急?还不是为了还债啊,还债啊小少爷。”
少年看着黎淮,嘴角依旧是那抹浅笑。
宣文四年,文月言作为质子被送来宣国。
宣文六年冬,文月言出行路上,捡到了发烧晕倒在雪地里的她,她的身上除了雕着黎淮二字的手镯再去其他。
作为一个质子,他每走一步都要比小心,于是他将黎淮送去了隐阁。
他一手建起来的隐阁。
一点点将黎淮养大,教她明事理辨是非,学武学艺......谁知道,她也是个倔的,有恩必须要还,打着隐阁的名号,挑着捡着那些有钱有权又有些不干净的权贵往死里坑。
“小月月,这两万你拿着。”黎淮顿了顿,“我也知道你为什么建隐阁...啊,总之,你在这,万事小心。”
“会的,记得,我给你的书,闲来没事多看看。”
“那几本两仪四象八卦五行算命我都快翻烂了。”
“不,是这几本。”
“???进阶版?还教我怎么画符你别太荒谬啊,你怎么学起那天天画符的国师那一套了?”虽然面上嫌弃,黎淮却还是将书放入了包里。
“多学学,指不定就有用了呢?”
黎淮撇撇嘴:“学就学,说不定等我回来我就能算出你的命了。说来也怪,怎么就看不清,你的命格和你头上的星象呢...”
真是,怪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