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别墅小区离市中心远,北面直接海滨公园,实则只是被鹿鸣湖贯穿而过,是夏夜散步的好地方。
池余就不该没经受住老狐狸精的诱惑,听信谗言陪时故渊出来散步,虽然在塞纳市穿睡衣出门散步是常态,但他穿的比睡衣还露。
“你不是说,这边地段偏远,不怎么有人来散步吗?”沿着湖畔的桥边,简直是人山人海。
池余身上的浴袍算是长的,勉勉强强盖住膝盖,为了不露肉,他还是走得慢,时故渊嘴边依旧扬着淡淡的笑,随着他的步子。
“往常确实人不多,兴许是小博士给这公园添了一份光彩,才让……”
迎面走来的白白嫩嫩男孩子,打断他的话,冲着两人说:“这位小哥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池余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死死揪住浴袍,生怕一阵风过来,把这唯一的遮羞布给掀了。
时故渊拿手肘顶顶他小腹,语言听不出情绪,“小博士,人家在叫你呢。”
他冲看着年纪不大的男孩,微微欠了欠身,“谢谢你的欣赏,不好意思,我不加微信,不留电话。”
男孩看在眼里,金发半扎的男子虽然在跟自己道歉,眼睛却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旁边,带银丝边框眼镜的人。
“对不起,是我打扰了,好奇问一下,他是你的伴侣吗?”
“不是。”池余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默默的凝视着他,眼神显得专注又若有所思,“我还没追到。”
轻低的声音,如雷贯耳,穿透了时故渊的耳膜,回荡在脑海里,让他浑身一阵激灵。
他轻轻的低下头,遮住了眼底浮起的情绪,薄红带笑的唇角,靡丽的愉悦丝丝溢出,如折翼堕落的天使,美好却脆弱,说不清的致命诱惑。
“你,你在说什么啊?”
时故渊是个生意人,每天翻转在应酬酒桌之间,在球场上肆意热烈的身影愈发深刻,但那张脸,早就模糊淡忘。
再看见时,是在他儿子的手机里,某个寒假深夜,跟酒店常睡的小鸭子吵了架,时故渊气呼呼的回家睡。
时听寒恰巧回家了,半躺在沙发边讲着视频电话,他在玄关换鞋之际,瞟了一眼微亮的手机屏幕。
少年靠着墙懒洋洋地半趴在桌子上,手背撑着脸,后脑搁在墙面,微卷儿的金发拂动,面色如雪,安静微微地笑。
沙发上的男生听见动响,转过脑袋,“爸,你回来了,这是我男朋友——池余,要认识一下吗?”
“男朋友池余”几个字徘徊在耳边,挥之不去,那一刻起,时故渊就碰不得池余一根汗毛了,就连意淫都是讳忌。
他动动嘴唇,“不用,你们小俩口聊。”声音沙哑疲惫却异常强硬。
看上的人成为了儿媳妇,或许在未来某一天里,会恭敬的端上一杯茶水,叫他一声父亲。
不过这事对时故渊影响不大,日子该过还得过下去,况且他看对眼了的,也不只是池余那么一个。
沿着湖边的小路已然走到尽头,池余才把失神的人拉回现实,“故渊,我们还要往前走吗?”
时故渊站住脚,镜片里映着他的倒影,感觉自己恍惚处于白日梦里,“你说,你要追我?追一个大你十岁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