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没再问，带着他们到窗口挂了号，直接把人领到办公室，，询问蒋晏秋最近的感受。

孟甜在一旁帮着撩起蒋晏秋的裤脚，看着医生时不时按一下蒋晏秋的腿骨，问他有没有什么感觉，蒋晏秋都一一回答，问询完，李医生站起来，坐到办公桌后，开了一张检查单子，让他俩去拍个片子，看一下腿骨愈合情况。孟甜看他只看了腿，有些着急道：“医生，我哥这眼睛……你还没看呢，是不是也要检查一下，您一起开个单子呢？”

李医生奇怪地看了一眼孟甜，对蒋晏秋诧异道：“你没和她说吗，你的眼睛……”

蒋晏秋安静的坐在轮椅上，没有说话。

李医生欲言又止，孟甜低下头想问蒋晏秋，看到他的表情，又什么都没问，转过头对李医生说道：“谢谢李医生，那我们先去拍片子了。”

说完，她走到蒋晏秋背后，推着他的轮椅，按照李医生指的位置，去排队拍片子，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

孟甜不想追问，她看得出来蒋晏秋的眼睛情况可能不太好，害怕让他伤心，于是开口让气氛不那么沉重：“我今天看到县城里有好多好吃的，一上午了，我有些饿了，等下检查完，我们去买一些好不好？”

蒋晏秋本来还在想怎么打破沉默的氛围，今天出门后，孟甜就一直他旁边说话，他知道，他眼睛看不见，孟甜就把自己看到的，讲述给他，既能让他知道周围有什么，又能给他在陌生环境一些安全感，让他明白她一直就在身边。

他很感激，但是他的眼睛也是他的一块心病，很多个夜晚，他都经常梦到那一天，熊熊的大火，浓烟滚滚，让人看不清出路。他好似被烟雾呛醒，在深夜寂静的房间里浑身是汗，捂着被子剧烈咳嗽。

眼睛看不见是那么不方便，很多时候，他独自坐在房间里，都会忍不住想，为什么不能是变成哑巴，或者聋子，论什么，都比瞎了这双眼睛要好得多……

他沉浸的思绪被孟甜的声音打断，蒋晏秋松了一口气，紧紧攥住的手也放松了下来，他不想骗她，也不愿意说起过往，能这样也挺好的。

“好，你想吃什么，等下我们就买什么。”蒋晏秋说道。

“谢谢哥~我想吃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孟甜开始报菜名。

蒋晏秋这次是真的被逗笑了，他在军营的时候也听过相声，知道这个贯口。心里又忍不住生出些好奇，孟甜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很多时候，她都不像是泾河村那个贫穷落后的山村里长出来的姑娘，他听他妈说过，孟甜根本就没读过几年书，小学读完就辍学了，据说是她爸不让，女孩子读书没用。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可笑，在这个年代，还有那么多人传承着那些迂腐落后的观念，时代在飞速发展着，人却好像还停留在过去，仿佛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些人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