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马车内毫波澜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天色陇上朦胧的黑,季淮宁不想在这耽误的时间,掀开帘子便坐了进去。
车厢内简洁大方,没有过多的装饰,只门窗边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散发着高贵典雅的气息。
季淮宁紧挨门口而坐,隔着帷帽小心打量主位上的男人。只见男人紧闭双眼,眉头紧锁,嘴唇发白,右手搭在腹部,好似生病的模样。
男人突然睁开眼睛,季淮宁闪躲不及,被抓个正着。虽说她戴着帷帽,男人应该看不清她才是。可不知为何,望进男人幽深的眼底,季淮宁有些微不知所措,心口突然跳的很快,下意识便垂下头。
可男人并没有因此放过她,那道审视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身上。
季淮宁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以表示感谢,顺带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便鼓着劲说,“今日多谢公子,若不是公子,恐我们三人就要露宿荒野了。”
车厢内一片寂静,静到季淮宁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不由自主拽紧膝上的双手。
在她以为那人不会回她话的时候,男人出声了,及轻的一声“嗯。”
见他没有视自己,季淮宁又问:“敢问公子贵姓?家住何方?”说罢又急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报答公子今日相助之恩。”
“桑,报答就算了。”没有多余的解释。
马车在黑夜中行走,月光普照大地,为赶路人指引方向。
季淮宁被困深闺,三年来相处的最多的男子就是安乐,陌生男子连见都没见过一面。
此刻与陌生男子同坐马车,逼仄的空间让季淮宁如坐针毡,一刻也不得放松。
季淮宁身子不敢乱动,就只剩一双眼睛四处张望,不由得又打量起眼前的男人。借着月光,季淮宁注意到男人额头冒出一层细汗,倾身过去想要看的更清楚。
就在这时,车轮似是压到石头,车身颠了一下。季淮宁毫防备,整个身子向侧边摔去,跪坐在地上,双手本能地抓住身边可触及之物。
只听男人闷哼一声,季淮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压到男人的脚,慌张撤开抱住男人小腿的手,退回门边坐好,左手默默抓住门框。
“压到石头了,小姐可有磕到?”安乐听见马车里的动静不放心的问。
季淮宁飞快出声:“没有”
然后带着歉意看向男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方才是不是压疼你了?”
“没有”
季淮宁看着他脸上细汗更多,不放心的问,“我看公子脸色极差,莫不是不舒服?”
“没有”
季淮宁觉出男人不想多说,便也识趣的闭了嘴。
不多时,马车就着月色入了城。
西木将马车停下,“公子。”原是想等着祁洛发话让这群人在此处下车,可谁知里边说的却是去泽安县令府。
“不可,怎可再麻烦公子相送,我们便在此处下。”季淮宁说着就要起身。
“走”
祁洛并未理会她的话。马蹄声再次响起,朝着季府方向去。
祁洛忽然道:“县令千金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公子怎知?”季淮宁看着他,眉头紧蹙,季淮宁刚刚就想问他如何知道她是泽安县令府的了。
祁洛嘴角上扬,“猜的。”而后嘴角笑意更浓,“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