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窗半开,阳光打在枝叶上,透过窗棂将落影映在地面。
安乐从厨房过来,就见青玉守在门外,便走过去问:“小姐还没醒吗?”
青玉眼底泛红,摇了摇头,“也不知昨晚老爷找小姐说的何事,竟还打了小姐耳光,那红印子我看着都疼。”
青玉越说越担心,甚至有些呜咽,“你说,小姐会不会在里面做傻事。”
安乐抬手敲她额头,“瞎说什么呢?小姐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若是想不开三年前就该想不开了。”
“别多想了,你再去厨房热热饭菜,小姐醒了该饿了。”
青玉不放心地看了眼紧闭的门,“那你在这守着。”
一门之隔,天差地别。桃木透雕架子床上,鹅黄帷幔垂落,遮挡了部分光亮。
床上的人昨夜难眠,此刻才将将转醒。季淮宁揉了揉酸涩的眼,望着顶上的幔纱微微出神。
这些年她装作乖巧顺从的样子从不曾顶嘴,昨夜竟没忍住和他吵了一架。她担心弟弟会因此受她牵连,实在难以入睡。
季淮宁侧头看向窗外,日头正盛,估计快到午时了。也不知是不是昨日太累,季淮宁也不记得她是何时睡着的,竟一觉贪睡到现在。
青玉和安乐在外的嘀咕声她听见了,只不过有些腰酸背痛,四肢力。若不是肚子已发出抗议,季淮宁真想就这么躺上一整天,休养休养才是。
季淮宁艰难起身,恹恹的走向屋外,拉开门被日光刺得睁不开眼,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蹿了过来,安乐的声音便在身旁响起,“小姐你醒啦,我去给你端饭。”
待季淮宁完全适应光亮,便只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用过膳,安乐和青玉很反常的守在两旁,努力的说着各种各样的笑话想逗季淮宁开心。
可季淮宁身上的力感还没散去,她实在笑不出来,有气力地说:“别讲了,快给我捏捏。”
“啊?”
季淮宁苦着脸道:“别愣着了,快给我揉揉。”
青玉率先反应过来,走到季淮宁身后给她揉肩,“哦,原来小姐是这意思啊。”
季淮宁哭丧着脸,“对啊,我是不是太久不出门了,痛就算了还很力,精神头也提不上来。”
安乐听了她的话便说:“小姐这是久不锻炼,昨日又玩的欢,走了许多路才会如此。”
“那想要不这样,我以后就只能多出去走走看看咯。”
季淮宁故作委屈的说,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这点酸痛远不及她再次感受到外面世界快乐半分。
站着的安乐和青玉悄悄对视了眼,暗自松了口气,好在自家小姐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事难过。
青玉垂下眼去看她的脸,红印是消了不少,可那印子实在明显得碍眼。
青玉走到妆奁前拿了消肿药膏,“奴婢给小姐上点药吧,这样红肿消得快些。”
季淮宁躲开她的手,平声道:“不用,就让它自己消下去吧,就当给我提个醒。”
“老爷怎么能这么对小姐呢,那杜姨娘平日里欺辱小姐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动手打了小姐。”
安乐愤懑不已,说出口的话也没了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