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边刚泛着一抹鱼肚白,鸟语花香,神清气爽。
几人收拾行囊,轻装简行离开了十里镇。
接下来,得去清塘县县衙走一遭了……
路上顾楠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与二人说了一遍。
魏都对顾楠的崇拜又多了一分,果然是个奇女子,不然怎会得他家主子另眼相看,也只有她这样的女子才配和他家主子比肩……
顾启则是半天缓不过神,顾楠惊人的话语回荡在他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偷偷瞟了一眼顾楠,这已经是他第七七四十九次发出这般感叹了,“这真的是他妹妹顾楠吗?脸还是那张脸,说话做事、举止神态让他觉得好陌生,好像换了个魂一样!”
若他知道,顾楠真的换了魂,会不会吓晕过去?
由于考虑到顾楠伤势还未痊愈,三人买了一辆马车,钱,当然是魏都出的,准确说应该是萧允出的钱,兄妹俩穷得只剩裤衩了。
顾楠人在马车里,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了,一路上都在心里琢磨着案情,将那些藏在迷雾中的谜团,一点点深挖剖析,让它们所遁形,清晰明了……
时间越来越紧迫,距离顾辰华被斩首,除去押解进京的时间,只有不到十天时间了,若是晚了一步,证人被灭口,一切又得重新来过……
马车里传来顾楠的声音:“魏都加快速度!”
魏都二话不说,挥起手中的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驾!”
话说要致富先修路,这古代的路面真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随着一路颠簸,顾楠的伤口怕是又裂开了,血水隐隐寖湿了衣衫,狭小的马车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喉间不时发出“嘶”……
刺鼻的血腥味让顾启眉头一皱,鼻子不住吸了下,心头“咚”一下,猛地看向顾楠,只见她面色煞白,额间布满细汗。
顾启心一下子沉到谷底,焦急喊道,“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没事!不要声张!”顾楠出声打断他的话,摇头,苍白的唇瓣微微轻启。
看着眼前虚弱倔强的顾楠,他既担心又心疼,急得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连连捶打着自己的胸膛,都是因为自己没用,才让一切担子都落在妹妹身上……
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流泪自残,这种行为着实令人不耻。
顾楠瞠目结舌,眼球上翻,“又来了,你是我大爷行了吧!这一摊子烂事,本来就够心烦的了,求你让我清静一下行吗?”
顾启忽地暂停,纠正道:“我是你大哥,不是你大爷!”
“……”
不得不说他是会抓重点的,顾楠一阵语,竖起大拇指,螓首,“你说的都对。”
她想不明白,这玩意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就是为了给她添堵吗?
世间万物的出现,都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个道理她参悟不透,还是交给上天吧!
…………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是到了清塘县。
由于两人不便露面,魏都驾着马车轱辘过道。
街道上很热闹,吆喝声,唱曲声,叫好声,铁器敲击声,声浪嘈杂,熙熙攘攘,声声入耳。
顾楠心底深处一阵悸动,可能是原主留下的一缕残魂吧!清塘县毕竟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再回到这个熟悉的家乡,难免心生惆怅。
她不禁感慨,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只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行三人来到一处客栈,店小二端着酒菜飞快穿梭着,还不时传来客人的谈笑声,推杯换盏声……
顾楠一袭素色衣衫,外面罩着一件黑色披风,头戴帷帽走在前面,顾启二人紧随其后,怪异三人组一出现,就吸引一片打量的目光。
魏都上前和掌柜交涉,付完银钱,三人在众人目送下朝楼上走去。
步入房间,顾楠随手将帷帽披风扔在一旁,原本漆黑的脸夹杂着苍白,殷红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
顾楠趔趄朝床边走去,脚下虚浮力,摇摇欲坠,顾启连忙上前搀扶着她……
躺在床上,顾楠只觉天花地转,两眼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