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时,天界许多德高望重之辈也聚集在此处,商议着对策,但大家心中都明白,入梦从不受约束,也人能加之约束。
长泽看着入梦周围刺眼的光,骤然感觉自身血脉乱涌,为不让旁人看出自己的不对,他施法暂时压制了去,立马回了自己的住所荼罗殿。
回殿后,长泽撤去压制的法术,跌倒在案前,周身气血都乱了起来,甚至元神都在撕扯,这熟悉的感受便是那四万年中长泽日日夜夜都在承受的,自回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重新面对这一切,安稳的日子过久了,让他以为一切都过去了。
长泽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挣扎着坐定,双手施法从布满汗水的额间唤出一株花,从那花中飘出丝丝缕缕的流光逐渐绕满长泽全身,他的痛苦便减去了八分,再加上长泽本身根基深厚,又早已受过数次这样的苦,几个时辰后,那个坚不可摧的长泽又重新回来了。
站在门外,月光下,长泽手中拿着额间唤出那花,和入梦一样,都是长泽醒来那时就在身边的。
长泽把它拿起,像以往数次一样,依着月光,仔细瞧着。他衣裙上的纹路也是它,可长泽却未曾在世间寻得过。自从他醒来后,除开追查黑气外的时间,几乎都在寻找这样的花,他查遍了古籍,问遍了世间人,一人可解。
月光下,那蓝色的花瓣随风颤着,他将花送回额中,望着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戒律堂中人早已散去,只留下昭林和林青衣,林青衣已然盯着入梦看了许久,却怎么也看不出个名堂,昭林就在一旁懒懒坐着,时不时变个鸟出来逗弄,玩入迷连林青衣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林青衣去寻医仙询问子泠寻墨二人的情况,但医仙只是摇摇头,表示他也摸不着头脑。
“这二人伤及元神,各种灵药都已给他们服下,却也不见有什么作用,探其灵脉却又是甚大碍,如今应当只看看日子久些会否有好转。”
得到这样的答案,林青衣有些失望,这俩人是长泽牵挂的,毕竟与黑气有关,她想能帮到他,可如今却不知从何下手。
当初长泽失踪时,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身归混沌,只有她不顾一切地寻他,寻了整整四万年,好在上苍垂怜,她的的确确找到了,可他已不是当初的长泽,他变得“破败不堪”,没有当初刚认识他时的少年志气,有的只是疲倦,只是痛苦,鲜血浸满他的衣衫,眼神中再也没有她记忆中的神韵。
他只是推开她,拖着残破的身子独自走在前面,林青衣只含泪跟在后面,像以往一样,跟着他,跟着他行侠仗义,跟着他追查黑气,为了他,她成为天界独一位女战神,如今却不知追随的到底是他,还是她林青衣记忆中的他。
自此之后,过了一整年,入梦一直是那个样子,寻墨在来到天界的第二十日便醒来了,他灵脉重塑,拜了祁孑神尊为师,修行上有了很大进益,却也是日日夜夜守在子泠身边,盼得有朝一日妹妹能醒过来。
这一年中,长泽依旧处处寻找那花的踪迹,黑气倒是不像以往那般猖狂,但越是隐匿长泽心中越是觉得不妙。
白忧一直在昆月湖底安心修行,他并非不担心子泠,而是若子泠醒来,他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所有平静表面下,藏着更为诡谲的风波,那日,入梦又一次异动,而正是由于这次异动,三界将不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