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晨紧锁着眉头,陈见洵观察着他的表情,看起来,他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压力吓坏了。
“如果想要达成业绩条件,唯有开源节流。这是我的初步想法,您看下。”
说着,陈见洵拿出文件夹递给马晨,第一页是【股东会决议事项草案】,上面写着:
1、向施美玲女士增发30%股份,购买其名下“雁美餐饮管理有限公司”100%股权。
2、公司内部取消区域制,改为职能制。原各区经理职务保留,仅负责该分区门店业务,没有投资决策的权限。
“这两项业务都要经过股东会决议,我们需要您手上的表决权。如果您同意,您将全权委托我们行使股份表决权,比例为20%,律师今晚就会与您联系。”
陈见洵轻轻地摇着红酒,他微微抬起下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注视着马晨。
这话虽是在商量,但陈见洵的语气,始终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和压迫感。
马晨盯着这页纸,瞬间就明白了兄妹俩的意图,这是要拆他的台!
他勃然大怒,气得脸上青筋暴起,狠狠地将文件夹拍在桌子上,逼问道:“陈见洵,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给你一把椅子,你却要我把踢下去?这是嫌我老了,对你们陈家没用了是吗?”
接着,又直直地盯着陈知槿:“小槿,我一向把你当侄女,我在公司,从没亏待过你吧?”
陈知槿忙站起来,端起酒杯做出敬酒的姿势,直直地几乎要绕到马晨的鼻子上去,说:“您是长辈,我跟我哥绝对没有半点对您不尊敬的意思,叫您这一声马叔叔,这辈子您都是马叔叔。”
接着,她仰头一饮而尽,脸色有些红红的,借着几分酒气,又说:“马叔叔,您身居高位,但可能不知道下面的人都背着您干了些什么事,一件件算起来,那都是把您往火坑里推啊!”
陈见洵与陈知槿再次对视一眼,意思是:该出牌了。
他伸手翻开桌上的文件,第二页纸上的大标题是:【华中区不合格供应商及经销商名录】,修长的手指看似随意地落在了几个名字上。
“这些公司,表面上是小经销商,其实都是假的,长期挂账,根本没有一分钱收入,这下面的业务员为了点提成,也太过胡作非为了些。”
“还有,前年上的这条生产线,采购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供应商,居然跟您还有些亲戚关系,几千万的资金买来一堆破铜烂铁,不到两年就报废了。这个采购员责任不小,追查下去可能要判刑。”
“您说这一个个不省心的,不是成心给您挖坑吗?留着还有什么用。”
马晨拿起文件仔细翻阅,后面几页是财务作假的详细资料,连资金往来账户都被扒的一干二净,证据确凿。
他脸色发青,胸口仿佛被千斤巨石压着喘不过气,嘴唇发白,如同溺水之人,嘴巴张了张,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陈见洵却十分淡定,依旧以那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马晨,说:“我们发现这起职务侵占,本来打算直接把证据交给警方,但毕竟是您的人。小槿说,不管怎么样,要先问下您的意见。”
马晨恨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脸色由青转白,他点燃一支烟,不发一言,只是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桌上的文件封面上,仿佛要用眼神将它撕碎。
如果说之前面对陈见洵的心情是忌惮,那么现在,就已经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