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她周围便累起了人堆,成股的鲜血从比武台上蜿蜒流下。
而君砚本人却巍然不动,手中长剑依旧如新,剑刃不挂丝血,血珠滴答滴答地顺着剑锋滑落。
这些人前赴后继地冲上去,却都被她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解决,其中还不乏一些在江湖上叫得上名号的人。
此时,他们都成了君砚的剑下亡魂。
众人原本脸上的愤慨,在此时却都化为了惊疑不定,没有人敢再闷头上去找死。
云天月自幼被宠着长大,何时见过如此残忍的场景,顿时吓得俏脸煞白,瑟瑟发抖地躲在燕空流身后。
燕空流同样不敢置信,他望着比武台上的少女,只觉得她陌生又遥远,他似乎从来不曾认识她。
“还有谁?”君砚傲然睥睨众人,如雪般白皙的面庞溅上几点血迹。
剑刃折射出银白的冷光,映照在她冷艳的面庞,更衬得她眉眼含煞,仿若地狱而来的修罗。
众人皆是噤若寒蝉,方才叫嚣着要将妖女斩于刀下的人们,此时都不敢作声,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云靖面沉如水地看着一片血色的比武台,他心知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他也不得不出手了,总不能当真让极宫的人夺了这武林盟主之位。
否则,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正当云靖准备发话,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燕空流却忽然越众而出,飞身上了比武台——
“我来和你打!”
话落,他拔出手中长剑。
君砚看着面前的人,冷肃的俏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眸中亮光一闪而逝,神情愈发冷然。
君砚声线冰冷,语带讥嘲,“就凭你?”
燕空流长身玉立,静静看着对面的人,在失去她的这段时日以来,他曾想过数种两人再次重逢的场景。
他想,若再次见到她,他一定会质问她,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离开?难道当真只是为了凌天剑接近他?难道她对他当真没有丝毫感情?
燕空流心中思绪千回百转,他也曾预料过,或许再次见面,她将会变成自己的敌人。
然而当他真正站在她面前,两人短兵相见之时,他的心依然不可遏制地刺痛了一下。
他甚至时常在心中后悔,若他早知她是为了凌天剑接近自己,那么他一定会把凌天剑藏到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那样,她即便是为了凌天剑,也会一直待在他身边。
然而这些不过都是他逃避现实的妄想罢了。
“是,就凭我。”燕空流声音艰涩的开口,他直勾勾地盯着君砚,语带苍凉,“我这条命原也是你救的,如今还给你。”
燕空流说到此处,似是自嘲般笑出声,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想必当初那些追杀他的人,也都是君砚一早便安排好的,为的不过是骗取他的信任罢了。
可笑他竟然当真以为她是对他情根深种,傻乎乎地将自己一颗真心送了出去,最终却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死在她手上,他愿赌服输。
“师兄!你做什么!”云天月没料到燕空流竟然会上去送死,顿时急了,君砚如此心狠手辣,难不成他还以为君砚会对他手下留情吗?
“空流,下来!她不是你能对付的!”云靖一看自己最得意的大徒弟竟然还上赶着送死,当即便想上前阻拦。
然而台上两人却已经打起来,君砚并未因为是他而手下留情,她的招数凌厉而致命,燕空流节节败退,被君砚一掌拍落倒地。
燕空流上来便没想过能活着下去,他捂住剧痛的胸口,“噗”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他倒在地上,死死盯着君砚,像是要把她绝情的模样刻进骨子里,然而终究是不甘心,他眼眶猩红,质问着眼前的女人,“你对我,可曾有过半分真心?”
闻见燕空流的诘问,君砚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