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段时间,纪诗跟江惟接触的并不多,大多时候纪望都在场,但纪诗也已经对江惟有了很深的印象。
人长得又高又帅,但性格实在是她不能接受,冷漠的出奇,还会莫名其妙的招惹她。反正纪诗是不喜欢这类人的,不用想就知道他是被家里宠的很好的孩子,跟纪天康一样。
让她讨厌。
但不妨碍她想要讨好他。
想到这里,纪诗眼眸垂了垂,低头看向脚尖,那是她洗得发白的运动鞋,而对面是一双字母开头的黑色运动鞋,她以前在临海的商场里见过,一双就要几千,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喂?”
思绪被打断,纪诗抬头看向江惟,语气平静了很多:“马上”
纪诗迅速转身,上楼换衣服。
*
纪诗垂着小脑袋跟在江惟身后。
心里算着时间,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开学了,之前纪望拿给她了几本这边初中的课本,跟临海的差不多,她要做好及时预习的准备。
她不聪明,但她知道笨鸟先飞的道理,就目前来说她的情况已经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应该更加努力的。
今天的天气很舒适,可能是因为前几天下过大雨,泥土还是有些松软湿润,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各样的花香和果香,味道甜丝丝的。
纪诗随手摘了一把从小路灌木丛中探出的红色果实,色泽很鲜艳、可口。
他们已经走了一段路了,江惟一直没跟她说话,早上出门害怕被人看见,走的急,现在她也有些渴了。
看向前面高大的身影背包边挂着的水杯,纪诗咽了口唾液。
“江惟?”
江惟脚步顿住了,感受到身后轻轻的拉扯,耳边又响起女儿家特有的软糯嗓音,转头看向身后的女孩。
天气不热,但此时被他要求穿着长衣长裤的纪诗,光洁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些零碎的汗水,但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看着自己,红润的嘴唇边缘已经起了些细碎的干皮,又看到小姑娘手上捧着一把红色的果实,特意递到他面前。
“给你吃”
之前纪诗不知道江惟家的情况,但自从那天咬了江惟一口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害怕江惟找她负责。
又经过这么几天的仔细观察,纪诗发现江惟是个富家子弟,而且还是很低调的富二代,不止那双鞋子。
有次她跟纪望一起去找江惟,房门只开了一个角落,但也就是那一个角落让纪诗看见了一个摔碎的限量版手机,而那一部手机的最低价也是纪海军一个月的工资,就那样随意的丢在地上。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纪望和江惟的对话。
“江大少爷,这又是怎么了啊?不是说好要一起出去玩的吗?”
“我去,这么贵的手机,昨天才拿到手的吧!今天就废了?”纪望完全不敢相信,富人的游戏果然匪夷所思。
“不去了”,紧接着,就听见房间里传出了一声少年特有的沙哑,应该是刚睡醒,纪诗怀疑他可能也没吃早饭。
后来,回去又听见陈桂芬闲聊知道了江惟的家世。
没想到他家竟然也在临海,还在那里有公司,不过他妈跟他爸离婚了,他爸再娶了又给他生了个妹妹。
有了后爸就有后妈,纪诗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觉得,江惟也挺可怜的!
……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改之前对自己浑身是刺的态度,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像是对下一步举动充满了期待。
江惟一时竟觉得好笑。
一时竟然起了想要逗弄她的想法,“你手上的果子叫蛇果。”
顿了顿,又看向纪诗一脸震惊的表情,继续笑道:“就是你想的那种蛇。”
说罢就继续往前走了。
纪诗还在震惊中,蛇?蛇果?
纪诗这辈子最怕的就是那种脚的爬行动物类了。
连忙把手上的东西扔掉,快步追上已经跟自己拉开有一段距离的江惟。
“别,别留下我一个人,我害怕蛇。”
纪诗跑过来有点喘,嗓子也有点发干。
前面的人又转过了身,与此同时还递了杯水给纪诗。
纪诗看了看面前的一次性水杯,又看向江惟帅气的脸,眨了眨,视线又回到面前的水杯上。她是真没想到江惟竟然考虑这么周到,连一次性水杯都准备。
看着纪诗好久都没动作,江惟眉头皱了皱,又想到自己之前和纪诗的相处模式,眉头舒展,笑道:“我可是在这里面下了毒的哦”
说罢还特意的挑了挑眉。
看江惟这一系列动作,纪诗明显看出来他是在逗自己,脸上渐渐浮起些热意。
不想在江惟面前失了面子,夺过江惟手上的水杯,闷声喝下。
硬声回道:“好啊,毒死我好了。”但另一只手却使劲掐紧手心,眼眶很快就浮起了阵阵雾气。
江惟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竟然会被自己三言两语就给弄哭,一时竟然有些后悔。
自己为什么要那样说,直接说给她倒的水不就好了吗?
“没毒,我逗你玩的。”
江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低着头看向面前的人。
丝毫没过她在自己说完话之后眼睛里的一抹得逞的窃喜。
他就知道,以前见面虽然弱小但还是会动手反击自己的小兔子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就转了性。原来都是已经设好了局。
接下来一路上,任凭纪诗怎么刻意的引起话题,江惟都不为所动,眼里又换上了往日的冷漠和淡然。
纪诗见自己一直在做用功,也不再继续说,小步小步跟着江惟。
纪诗问心愧,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谁叫江惟之前对自己那样坏的,这就是她的小小反击。
暮夏时节的植物不似前几个月的茂密,一些高大树木上的枝叶甚至已经出现了浅浅的黄斑,知了还是依旧那般欢快。
约莫步行了半个多小时,纪诗已经有些累了,但前面的人还是不止步。
拂过额头上的汗珠,纪诗叉腰,也不动了,“江惟。”
他们刚才一直沿着山路走,周围都是青葱的高山,一处人家户都没有。纪诗一时竟然有些后悔出发前没问清楚这次出来要干什么。虽然江惟不会做什么坏事,但她也太大意了吧。
“江惟,我们要去哪里啊?”虽然搞不清楚江惟的脑回路,为什么要来这种荒郊野岭、深山茂林,但纪诗清楚自己这时候就算再怎么恼怒,也不能对江惟发脾气,换上细声细气娇弱的声音询问。
自从知道江惟的家世,纪诗就不再敢像以前那样对他了。以前在临海的时候班上也有些有钱人家的男生,喜欢惹班上的女生,纪诗也是被惹的女生之一。
但她并没受到过他们的欺负,因为她惯会装出他们喜欢的样子,顺从他们就是最好的方式。这也是她在纪海军家里待了十几年得出的血泪经验。
不知不觉间,视线已经开阔起来了,江惟放眼望向前方。
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了一个崖边,凌冽的山风扑面而来,清爽且自在。薄唇轻启,“到了。”
出发的时候是早上,现在太阳已经在头顶上热辣辣的,纪诗感觉自己就像是枯萎的小草,根本走不了一点路了。
反观,江惟依旧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带路。
“那个,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刚说罢,纪诗就后悔了,只见前面的男人转过身来轻蔑地睨了她一眼。
纪诗笃定,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这人有病吧,又不是人人都跟他一样有个好身体啊!谁一大早起来爬这么高的山啊?纯属有病!
这么想着,纪诗顺嘴说出来了,“你有病吧!谁跟……!”
“谁跟你一样,身体那么好啊,真让人羡慕天生体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