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的尸体被二人随意丢在山中密林里，修士的尸身是极好的补品，对那些妖兽来说异于一颗长了百年的灵药，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咧着獠牙的妖兽聚集在他的尸身旁，分食他的身体，所幸他已经没了意识不用再经历一番痛苦了。

玄凤老人二人离开青灵山后已经是傍晚了，铅云低压很快就下起了大雨，二人在野外找了个荒废人的寺庙暂作歇息，玄凤老人静息打坐，沐熙熙在一旁生起火堆。大概半个时辰后又有一批修士顶着雨进到寺庙中，两方人点头简单打了个招呼，分别坐在寺庙的两边，外面黑蒙蒙，吞没了一切的视线，微弱的火光闪烁，银亮的雨丝从屋檐匆匆垂下，击打在青石地板上发出“哗哗哗”的声音。

...

这是一片灰暗的边空间，一个人影蜷缩着在空中飘荡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迎面撞上了一个碎石块，头皮一痛，骤然睁开了眼眸。

刚苏醒的林岁伸手揉了揉头，一脸懵怔地往四周打量，空洞而幽暗，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空间，像是动画里被神遗忘的遗落之地，尽的岁月里都没有人的足迹。

“我这是死了么？”林岁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这地方大概就是人死后的世界吧，想不到会是这么个鬼样子，还以为会是西游记里的那种地狱，至少可以有长舌头的女鬼作伴。

回想到自己死前的经历，林岁的眉毛慢慢皱起，怒意浮上眼眸。

“可恶！真是可恶！”他切齿痛恨地骂道，“那个臭婊子，当时就不应该放过她！就应该夹断她的手指，然后掐着她的脖子威胁那老头，他要是敢往前一步我就扭断她的脖颈！”

林岁心里很是后悔当初心软了，被沐熙熙那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给骗了，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说到底还是自己意志力薄弱了，这也不能怪他，任谁见到那样绝美的少女都会一时恍惚，因此做下事也是在所难免的，下一次自己定然不会对她甩好脸色！

“下一次？”林岁想到了什么，自嘲着摇了摇头，“我还有下一次吗？”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怀疑，说明他还没有彻底绝望，不以为死亡就是自己的终点，一方面是因为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另一方面是因为识海中那个神秘的血色熔炉仍旧静静漂浮着，对于化腐朽为神奇的修仙界来说死亡也并不是一件不可挽回的事情，凤凰不也要死后才能涅槃吗？他林岁凭啥不可以？

林岁这样安慰自己，心情稍微舒畅了些，视线往外投出去，这片灰色的空间边际、始终，看不到有时间流过的痕迹，零零散散的碎石块在他周围漫目的地飘荡着，林岁看向它们的来源，那里有一座宫殿正在以很极缓慢的速度分崩离析。

“一座宫殿？”林岁好奇心起，展开游泳的姿势朝着远处那座宫殿游去，不一会儿就抵达了宫殿的脚下，仰头看去，大半的视线都被遮住，宫殿极为古老巍峨，像是神仙的居所，尽管如今只剩下些残垣断壁但依然能想象它当初的辉煌，遥遥屹立在凡人法触及的地方，在尽的岁月里接受他们的跪拜。

林岁心下震撼，目光从左到右扫了扫宫殿，心里忽然有一种冲动，犹豫了一下后伸出手摸向跟前的的石壁，就在他手指与石壁触碰的一刹那，他脑海中的熔炉猝然有了动静，鲜红的血从熔炉里溢了出来，那些血像是熔浆一样顺着炉壁滴落在林岁的识海里，像是水渗入大地一样渗入了进去！

与此同时纷乱的声音遽然在林岁脑海里响起，那是数的哀嚎与愤慨的怒骂，有人在说：“快逃！”还有人大喊：“泣皇疯了！”

那些声音充斥着林岁的脑袋，他不禁皱起了眉，手指用力按着额头。

“泣皇？”林岁心想，“是这座宫殿的主人么？”

熔炉中更多的血汩汩地流了出来，仿佛穷尽一般，那四个古老的兽首在某一刻活了过来，张着嘴像是在发出怒吼，与此同时血色以很快的速度覆盖上林岁的眼眸，他的眼前一片血红，鼻子凭空嗅到浓浓的血腥气，像是置身在一片尸横遍野的沙场。

这突然的异变让林岁心里一惊，将手掌拿到眼前却什么也看不到，就在这时熔炉里流出的血忽然变得灼热比，白色的热气升腾在他的识海里，那些熔浆一样的血不断地往下渗入，他此刻的处境就像是被开水浇灌的幼苗，不！是用熔浆浇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