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咳嗽声,温家长子温长安坐着轮椅出现在书房门口,他看了眼书房里忙活的两人,先吩咐人将门口倒地的护卫扶下去休息,随后将推轮椅的小厮支开,自己将轮椅摇进书房,关上书房的门后才冷冷地开口:“给我个解释。”
温长安是早产儿,本就体弱,早些年落水病了大半年,身子愈发得差了,走两步便不行,只能以轮椅代步。
温翊芢最怕这个大哥,他的身体是全府最差的,可头脑说是最聪明的也不为过,他的双眼仿佛能看透一切。
用贺氏的话来说,长子长安把用来养身体的营养都拿来养脑子了。
温翊芢再一次搬出千机阁。
温长安听完也不说话,只直直的盯着她,盯得她头皮发麻。
被大哥盯着,她才觉得自己的说辞有不少破绽。
一是她归家途中为何要向千机阁买消息,这样的行为说不过去,二是就算千机阁给了消息,她又如何得知陷害将军府的书信会藏在书房,她一回府就直奔书房,甚至不惜敲晕护卫......
大哥不说,她也就当不知,僵硬着手脚继续翻找,背后的目光好像要将她戳穿。
“找到了,还真有!”温珞辰的发现解救了她,温翊芢回头看去,温珞辰手里捏着一封书信,信纸明显有别于大夏国常用的纸张,他将书信摊开,扫了两眼眉头紧锁,递到温长安手里,继续查看书架上剩余的书。
温长安修长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缓慢地敲着。
这是一封投诚信,信的主人向炎国示好,要将大夏国舆图相赠,落款为将军府。
他细细辨别上面的字迹:“不是父亲的字迹,仿得很像,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此事莫要声张,你们俩稍后随我去见祖父。”他将书信折起。
前院突地传来热闹的声音,这样的热闹出现在高门大院里显得极不寻常。
温珞辰疾步奔出,不多时又飞快地跑回来,脸色很差:“大哥,来了很多禁卫军。”
此时温翊芢翻完书架上剩下的书,又寻出一封,这封是炎国的回信,感谢将军府赠与的舆图,承诺事成之后定封王拜侯。
书房靠近前院,听动静禁卫军已离得很近了。
温珞辰抽过两份书信就要藏进衣服。
“不可......”
温长安才出声,温翊芢已快一步从兄长手中扯过书信撕了个粉粉碎。
两位兄长不知道情况,她却是知道,禁卫军来是来抄家的,抄家难说不会搜身,这两封信放在身上就如抱蛇枕虎,极为危险。
书信碎纸落在地上格外显眼。
“曹珞允还住在清风院?”她推下书架上的几本书,拿了本扯烂。
“是。”温长安立马明白她要做什么,配合地撕了两本丢在地上,地上的碎纸屑登时不突兀了。
动静近在咫尺,温翊芢猛地揉两下眼睛将眼眶揉红,拎起花瓶摔在地上,尖声道:“我才是你们嫡亲的妹妹!清风院本该是我的住处,凭什么让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