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温家众人惶惶不安,女眷更是害怕,生怕禁卫军真将她们的衣服也一起抄了去。
禁卫军统领皱眉,温将军幼年曾与他一起习武,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只抄没屋内及库房里值钱的东西,家眷奴仆身上的一概没动。
这样的做法,若不细究,也不算有。
他没想到来传旨的是高飞翔这个狗太监。
上月禁卫军捉到高太监的对食宫女在御花园里鬼鬼祟祟,统领不肯替他瞒着这事,捅到了贵妃娘娘那儿,虽说宫女只是想看看御花园新种的杜鹃花,但仍被打了二十几杖,人当场就没了。
统领明白,高飞翔整这出,是冲着他来的。
他低声道:“高飞翔,你我恩怨,何必牵连辜。”
“统领大人这话杂家可听不懂。”高公公翘着手指划过温家众人,“圣上下旨抄家,统领大人敷衍了事,可是想抗旨不遵?”
温老太爷脸色微沉:“高公公,圣上只让抄我温家家产,这些女眷身上的穿戴都是她们的私产,倘若一并抄没,不合律法。”
高公公鼻孔看人,语气阴阳:“谁分得清私了公了的,一起抄了,省得回头圣上责怪。都是下过蛋的母鸡,扒光了杂家也不想看,不过是为了办好差事。”
眼见站在女眷最前方的贺氏气得浑身发抖,温翊芢上前几步握住她的手,自然地将娘亲挡在身后:“公公莫要欺人太甚,你以为这么做得罪的只有温家吗?你打的是贺家、白家、曾家、陈家等人的脸!”
突然被人握住手,贺氏愣了一下,一时间未认出久未归家的女儿,只觉得身前的背影陌生又熟悉,暇细思,趁着有人撑腰,她鼓起勇气说道:“你若执意欺辱我等,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里,想来贺家是愿意为我以血洗血的!”
其他女眷们虽然害怕,但仍七嘴八舌地说自家娘家势力定不会善罢甘休。
“何况,温校尉是被贬官,纵然只是个芝麻小官,我们依旧是官眷。”温翊芢继续说道。
老太爷赞许地看了眼温翊芢,补充道:“官眷在天子脚下受辱,打得是的圣上的颜面,纸里包不住火,圣上若知晓公公折他颜面可会轻拿轻放?”
老太爷边说边敲着手里的拐杖,话语铿锵,一双虎目怒瞪,带着沙场上磨炼出的铁血杀意。
高公公心头发毛,被老太爷瞪地后退了两步,气势全,他知道今日扒不了女眷衣物,心里不爽也办法,冷哼道:“金簪银钗可留不得,统领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此事严格说来,抄家的确不该留下金银之物,禁卫军统领法,只得带下属上前收走女眷们头上的钗环。
“嫂子,多有得罪。”站在贺氏身边,统领低声说道。
贺氏将金钗放进统领手中的托盘:“大人有心了,今日之恩温家没齿难忘。”
“说什么恩不恩的,没帮上忙,反倒连累了你们。”
“大人按章程办事罢了,何来牵累。”贺氏浅浅一笑,“幽泉城路远,日后启武馋不到大人的青竹酒了。”
“统领大人和这位小娘子相谈甚欢,莫不是红颜知己?”高太监尖细的声音穿过人群,扎在贺氏与统领身上。
女子名节重若泰山,狗太监嘴巴一张就往人身上泼污水。
禁卫军统领愤怒转身,手按在身侧的刀柄,还不等他说什么,高太监转身就走,发出获胜的笑声,这让统领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