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谋略与智慧大人都有所不及,本殿从来不任职取决年龄,都是能者多劳,阅历少可以经历,榆木脑袋可就救不回来喽。”
这一套话当真无力回驳,而且违背殿主的意思,绝非明智之举,不如当下先承下此事,只能之后再想办法搪塞了。
“那小民便为白银殿效劳效力,让虚役城恢复之前民泰祥和的景象。”
一番对话让周世儒更加觉得眼前这绿发少年心智早成,每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火候不重不燥,颇有大器之才。
不过,毕竟人家是功臣,人家不想当这番职责也情有可原,不如当下就稍微给个台阶下吧。
“许城主,我今日也不多加为难你,本殿任职你一年期限,如果之后你还是觉得难以胜任城主一位,本殿绝不强留。”
周世儒这番话其实又是套路,他能留下一人一年,就能留下他一世,之后各种强制性思想工作一做,他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许子殿如今只能摆了个不失典雅的微笑。
出了殿门,许子殿紧盯着花慕云,眼神带着邪恶与怨恨,颇为骇人。
“子殿,你能别这么盯着我吗,有点瘆得慌。”花慕云打趣着,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陆佳鑫此刻在场,大概率就要猜出来,此子要开始折磨人了,而且是程度不轻的那种。
“慕云,今日真是谢谢你了。我不仅拿到了赏金还坐上了城主的位置,你说我该如何感谢您呢。”许子殿脸上的笑容似是纯真无邪,但内心已经黑了。
就连平时肌肉发达,脑袋不太灵光的花裳儿都感到了一丝恶寒,还有话里带刺。
花慕云傻笑着,搔了搔鬓角,有些害羞道:
“你看你说的,都是好兄弟,没必要谢来谢去的,岂不是客套了。”
许子殿没理睬他,告别了缀明道小队,和此次统帅百兵的胡兵之后,坐上了回往道观的马车。
城主一职将在一周后正式上任,在此之前需要汇报给翁彦温一趟,许子殿还准备回老家一探。
熟悉的院落,温馨的空气,尽管朴实无华,却让人心沉淀,推开院内的枯木修的大门,传来“吱嘎吱嘎”的声响。
一个身材较瘦,白发丝丝的中年妇女迎来,她腰间围着油渍满满的厨裙,身上衣服的布料一看便是便宜货。
“殿儿,你怎么回来了。”孟真激动的一下把儿子抱住,像是搂住金山银山一般。
老许也穿着拖沓的凉鞋走了出来,他好久都没见到儿子了,毕竟修源者的历练生活是十分忙碌无休的,很久不回来也是老生常谈了。
许子殿并没抗拒,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挣脱开来,他坐在木椅上显然是有些心事。
见到儿子的怪异举动,老夫妻俩并没感到意外,反而有些感叹道:
“殿儿,你知道了?”
本来他们俩就想在下一次儿子回来的时候把他的身世坦白,此次儿子匆忙回来不难猜到他有可能碰到自己亲生父母之类的了。
许子殿没想到老夫妻俩这么快便猜到了自己的心事,有些伤感道:
“是的,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什么。我这次回来就像让你们知道,无论何时,你们都是我的妈妈爸爸,你们一路把我拉扯到大,我从小最爱你们,长大也一样。”
对于儿子这番发自肺腑的感言,老伴儿俩人早已热泪盈眶,他们曾经想过万一许子殿知道他们并非是亲身父母会有怎样的激动。
无非是撕破脸皮,从此不再见面,最好也就是偶尔见见,却真的没想到自己十多岁的儿子竟然有这般胸襟。
这一天,几人畅谈到深夜,把这几年没时间说的话互相倾诉,这一层窗户纸捅破之后,亲情像一架过海大桥一般被修建的更为牢靠,永不腐朽。
几天后,他踏上了城主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