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和方隽原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和主席，因为进入高三冲刺阶段，退出了学生会。那天，学生会内部给他们举办了一个小型欢送会，会后，方隽一个人在学生会办公室整理东西。

程夏从外面兴冲冲地跑进来，边跑边喊他：“方隽，你看！”

她高高扬起的手里抓着一个白色拍立得相机：“方隽，拍立得。”

身形挺拔的少年穿着一身蓝白校服背对着门口，听见她的声音忍不住嘴角上扬，他放下手里的笔记本，转过身来。

身后的窗台两边，薄薄的白色纱帘被风吹起，轻轻地扬在他的身侧。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打在他的身上，仿佛是电影里的柔焦镜头，少年带着一身的光向她走来。

程夏恍若置身梦境，直到方隽走近了，她才反应过来，赶紧举起手里的拍立得想按快门，却被方隽一手按下，他微眯着眼睛笑：“干嘛？”

“方隽，快，快从那里重新走一遍。”程夏手舞足蹈地指指窗台又指指他，“你刚才简直就是MV的男主角，让我拍一张，我保证，把你拍得美若天仙。”

方隽笑出声，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的成语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那……帅如潘安？”程夏探过去脑袋，央求道：“让我拍一张吧。”

“不拍。”方隽说着，又回到了办公桌前。

程夏“哒哒哒”地跟过去：“让我拍一张吧。”

“不拍。”还是拒绝，声音仍是柔柔的。

程夏妥协：“那不用你再走一次，不管哪个角度都行，让我拍一张呗。”她说着就去扯他的衣服，“就拍一张，嗯？”

方隽低头看着她揪着自己衣服下摆的手，心里突然就软成了一片，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傻子，说不拍你就不拍了吗？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老实听话。”

程夏听懂了，他这是同意了。她的眼睛亮了亮，快速把拍立得举起来，喊了一声：“方隽！”

方隽侧头看向她。

镜头里的他微歪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来，衬得整个眉眼温和地仿佛笼了一团光。

程夏的心跳得漏了一拍，手指僵硬地按下快门，“咔嚓”一声，少年明朗的模样被定格在了一张小小的相纸里。

……

程夏看着微微泛黄的相纸里笑得一脸和煦的少年，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她将相片放了回去，重新盖好盖子，又推回到衣柜的底层，拿了一块防尘布将箱子严严实实地盖起来，似乎盖好了看不到了，它就不存在了……

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天已经亮了，春日的晨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来，把室内所有的阴霾都驱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