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不语重新戴上帽子,转身走了,叶故之在阴暗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抬头的严慎微,随着明帝出了牢房。
俩人到了马车前,明帝低下头直接进了马车,叶故之却不知道怎么了,用手微微撩起挡在眼前障碍,看着天边北斗,默默出神。
明帝以为他背上伤口不舒服,伸手想去拉他,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放在叶故之眼前,叶故之低头看了看,抬起手扶着马车侧边沿,一步跨了上去,这只手,他牵不得。
明帝见他自己上了马车,怏怏收了手,微微咬了一下牙,不由想着“子孙绵长”这四个字,呵呵,严大人果真思虑深远,只四个字便断了他的念头,只四个字却仿若巨石压在心口。
后经查明禁军统领李世军、都城寺卿谢居安均未与人勾结,但也属失职治了失职之罪,明帝仁慈只罚了一年俸禄并降职,同时召陈家军陈扉入都城监管禁军。
罪魁祸首严慎微死于刑部大牢。
此事了了,明帝心里怅然,他自小尊敬严慎微,知道他扶持穆清时一夜未睡,怪过,怨过,可最后的最后,他的太傅舍了自己性命,毁了自己清誉,给他铺了一条朝堂之路。
明帝心里越想越觉得憋,拉着叶故之乔装一番出宫去都城转转散心。
俩人走着走着见一酒楼开业,门口纸质礼花一地,张灯结彩十分热闹便凑了热闹进去吃饭,老板见俩人仪表堂堂气质不凡,直接让小二请去了二楼包厢。
叶故之进了包厢走到桌边,倾身打开窗,正午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看着外面热闹街市。
明帝也不知道点什么吃食,就说上几样拿手菜就好,小二一脸笑容,利索懂事的出了门。
明帝看叶故之看得出神也往窗外望去,见街上一些女子频频投来目光笑了笑:“这世间,女子总是容易被情迷惑。”
叶故之道:“怎么说?”
明帝收回目光,给自己和叶故之倒上热茶:“那严家小姐,样貌一等,才学一等,家世一等,即使有过婚配再找夫君也会是一等一的好,偏要吊在一棵树上,还魔怔了。当年取了季字做名,最后扎了所有人。”
叶故之也不再往外看,吹了吹微烫的茶水道:“要我说,穆清对她只是利用。若真爱她怎么会让她和严家变成这样?定会安排后路给她。”
明帝拿起茶杯,吹了吹茶水上的浮沫说:“可能安排过,她不愿。”
叶故之抿了一下茶,动作一顿,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将茶杯放下,轻轻推到了一旁,像是不想再碰,缓缓道:“那就…太过愚蠢了。”
明帝见他动作也抿了一口茶,微苦,确实跟他殿里的没法比,却也是还不的了,笑道:“故之,你这嘴现在太过挑剔了。”
叶故之眨了眨眼,道:“这茶喝不习惯。”
明帝又喝了一口茶,透过氤氲水汽看了一眼叶故之道:“嗯,嘴刁点没什么,那点东西我还是能供你一辈子的。”
叶故之笑着刚要说什么,听见窗外有女子喊:“楼上是谁家公子?可否认识一下?”
叶故之一愣,往外探头去看,见街边俩结伴同行的女子驻足看着他笑,瞬间白了脸伸出手关了窗户,看着明帝道:“大辰现在真是民风开放啊。”
明帝低头喝茶,本来憋着笑,看他白了一张脸实在憋不住,哈哈笑道:“那自然是好事啊。只是故之你啊,不解风情。”
叶故之白了的脸又红了,默默说:“我不可娶妻,这风情我只能敬而远之。”
明帝看着他红了的脸,眼底一沉说:“也对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