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喝茶。”
宋若瑶看着跟前跪着一个可怜兮兮的美人儿,手里捧着茶,眼巴巴等着她接过去。只有宋若瑶自己知道重活一世的幸运,面对张允棠的理取闹,这戏码还能再重演一回,倒也真心的佩服她。
见她半天没有动静,一边的男人开始催促道,“既然已经答应让允棠进门,现在反悔怎么向武陵侯府交代。”
宋若瑶的厌烦和鄙夷,丝毫不加掩饰,前几日的赏花宴,武陵侯夫人携女过府参加饮宴,在大家兴致盎然之际,忽听有丫鬟惊叫,看到不该看到情形,武陵侯嫡女张允棠昏倒在侧厅,而侯爷却衣衫不整的在一旁,这番情形任谁都法推脱,张允棠显然是被侯爷酒后轻薄了,按照往常的规矩,张允棠是要嫁入侯府的。
“侯爷,我看张妹妹也是心之过,再说女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不妨问问妹妹的意思。”宋若瑶缓缓道来。
沈嘉誉被宋若瑶的一句话颇为意外,宋若瑶以往吃醋的性情,一定会让张允棠进府为妾,今日却一改态度,竟主动为张允棠说话了。
“嫡女身份做妾,有些委屈了。”沈嘉誉抬首望着张允棠。
他一开口,跪在跟前的张允棠眼里更是红了一圈,“夫人,请喝茶,妾身不委屈。”
宋若瑶看着眼前的情形,跟前世一模一样,没想到重活一世又回到了这里。
当初沈家老太爷与宋若瑶的父亲同朝做官,两家也算亲厚,沈家老太太看中了宋若瑶,请了宫里贵人的旨意,亲自到林州提亲,将她娶回了沈家。
没想到成亲一年不到,张允棠早就按捺不住了,早在宋若瑶过门之前,张允棠就是侯府的热门人选,倾慕沈嘉誉已久,可惜武陵侯府没落,在朝中没有实权,只能眼睁睁看着侯夫人的位子让与他人。
“不如这样,张妹妹入府是喜事,过几日,将府里装点一番,给妹妹举行一个仪式。”宋若瑶轻言细语道。
跪在跟前的张允棠心里也奇怪,夫人何以为她着想,可看着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她怎么可能会放过。
“谢夫人好意。”
几日后,武陵侯府院内,张允棠对着镜子梳妆,心里还是不大痛快,如果不是家道中落,她怎么可能把夫人的位子让给别人,又是不太光彩的过门,想想就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碎了一地。
可母亲说的话在理,早日诞下子嗣才是正途,老太太最看重子嗣又是母亲的表姐,有什么不痛快的找姨母诉说,老人家会为她做主。想到这里,张允棠有了些许底气,她是老太太的人,谁都不会欺负了她去。虽说是个姨娘,但身份贵重也是贵妾,那些个良妾是比不了的。眼看着,侯夫人的位子够不着,可侯爷的宠爱万万不可丢。
老太太住在沈家的福熙堂里,虽然深居多年,沈家的庶务仍然掌握在手里,宋若瑶虽为夫人,可后院里的根基未稳,每日只在老太太跟前晨昏定省,大事小情仍听老太太的吩咐。
“允棠这孩子从小在我跟前长大,她时常过府玩耍,是实心眼儿的好孩子,如果有什么不懂事的心思,你别太在意。”
老太太拉着宋若瑶的手语气柔和,满是疼惜,“王府公侯的男人,哪里没有三妻四妾,都是这样过来的。”果然老太太还是和原来一个样,用最体贴的话语劝着她,凡事想开一些。
可张允棠是她的外甥女,后来,事事偏袒,次次纵容,张允棠仗着有她撑腰,飞扬跋扈,把侯府搅得鸡犬不宁,后院那些争风吃醋的纷乱,与张允棠脱不了干系。这一世,宋若瑶不会完全相信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说的是,原本侯爷身边该有几个伺候的人,是我想的不够周全,早该安排了。”她语气平和地说道。
老太太倒是吃了一惊,前几日还觉得不妥,提着纳妾的事就推说身子不舒服,怎么突然又转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