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兆是李怀海和马氏的儿子,也是二房唯一的孩子,从小被马氏惯得性子跳脱如皮猴,除了亲爹娘的话,对谁都不放在眼里,更没少背着大人欺负小堂兄李铭意。
铭意常年被亲爹娘教导要让着下面的弟妹,弟妹再有不是也比他年岁小,他做哥哥的不可与弟妹起了争执。
可当下爹娘生死未卜,正处于彷徨惊恐中的铭意也来了脾气,眼看铭兆手里的树枝就要划到小妹和小姑的脸上,这下再也忍不住了。
“不许欺我小妹!”
伸手将树枝一把夺过,却未料把铭兆给扯倒在地上。
“啊!!!”
铭意没想伤铭兆,见他被自己扯倒,顿时有些慌,忙上前将人扶起。
然,铭兆受不得铭意欺了自己,在他伸手过来扶自己的时候,反手将铭意扑倒在地,挥动着两只拳头往铭意脸上砸去。
“哼,让你拽我,我娘说了,你马上就是没爹娘的野孩子,以后这个家我爹娘说了算。”
凌氏和思婳大惊,赶紧上前将两个孩子给拉开,对于铭兆方才口中所说的话,思婳是气极了的。
她们简直不敢相信,二嫂马氏居然敢跟孩子说这种大不敬的话,若是让老姑听了,不说二嫂,铭兆和二哥也讨不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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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家院外围拢了许多村民,听说了老李家老大两口子的遭遇,有些好事的婆子大妈扒拉着门缝往里瞧。
李婆子的嗷嗓让外头地人皆听得一清二楚,知道老李家老大就要咽气了,个个都不禁摇头唏嘘,本来老李家日子过得就清苦贫寒,是长留村里最不受待见的一户人家,这下家里出事别说村里的人了,就连族里的人也没一个过来瞧上一眼的。
“老姑您别急,如果……如果他走了,我……我也会照顾好几个孩子的。”
李婉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一句安抚李婆子的。
李婆子听了,更是怜惜起侄儿媳妇“婉儿啊~~老姑知道你心里苦,你想哭便哭,哭大大声的,让怀江听着也走得安心。”
李婉:……
悲伤有之,可却半点哭不出来怎么破?!
就在这时,一阵粗重的咳嗽喘息声传入几人的耳中。
炕上的李怀江原本发紫的唇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散,脸色也没有先前那般死灰,呼吸有些粗重,眼皮颤动间猛然睁开。
“怀江——”
“大哥——”
李婆子和李怀海立马扑到炕边,只有李婉如石化般僵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的男人。
这……这是醒了?
莫不是回光返照?
只见床上的男人痛苦地滚动喉结,眉头微蹙,眼珠子转动间,面表情地扫向炕边的人,直到他的目光落在李婉身上,眸色不由一变。
李婉:……
嘶!这厮的眼神怎么那么熟悉,熟悉得让人讨厌。
原身的男人何时会露出这种冷竣又犀利,霸道又轻狂的眼神来看自己。
李怀江看着李婉的双眼一瞬不瞬,深邃的目光中似是蕴含了许多深意,一时间倒让李婉琢磨不透。
他薄唇翕动,许是被李婆子的哭嚎,以及李怀海的哀泣整得有些不耐烦,眉宇蹙得更紧。
李婉默默地观察他的神色,不由得心念回转,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从胆边腾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