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薇不答反问道:“你父亲说是我让你来寻我?”
“正是。父亲他还拿了你留给他的岘山烟峦图给我看,我看了这图,上面还有您老师的亲笔题字。”
于火说着,忙从包袱里拿出那幅岘山烟峦图递给罗薇。
“没!于老秀才是这么说的,我当日也在公子家里。”一旁的柳烟接上道。
罗薇摊开岘山烟峦图一看,便说道:“这图是我留在你家的,不过是当年于老秀才问我何日再来于家,我说不能确定,他就恳求我告知籍贯居处,我便就将这幅岘山烟峦图留下来给他了。不曾想,他会借着这图让你来找我,真是奇哉怪哉!”
罗薇说着,不禁起了身。
只见她微蹙着双眉,在庭院中走了一个来回后,才说道:“我早闻知武王残暴至极,对不附已者屠戮殆尽,甚至夷及九族、十族;难道于老秀才有亲族做了冒犯武王之事?”
于火应道:“老师,我有个亲姊,她公公是京中候补,应该说是附于武王的。至于其他亲族,并不在朝为官,想必不会是老师所言之事。”
“如果不是,我便一时也想不到于老秀才谎言是我要你来寻我的原因了。”
三人都沉思不语。
良久,才听罗薇问道:“于火,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要想了,多想亦是益。我三年前离开你家时,曾嘱咐过你要熟读兵书,你可曾有用功?”
于火撇嘴道:“这三年来,我兵书虽看了不少,不过都是书上理论的东西,总觉得没甚用处。老师您应该早教我你这通天的本事才好。”
罗薇一听,便沉声道:“你懂得甚么!你天生来的性子冲动暴躁,因此自你六岁上起,我便启蒙你识字知书,多读书可制你天性的劣性。而兵书又具六韬三略之智慧,久习之,必可纠你天性的劣性。”
“不过就是纸上谈兵罢了。”于火顶了一句。
“书到用时方恨少,你少贫嘴。”罗薇呵斥道。
于火老实得点了点头。
罗薇见于火点头认同,便继续说道:“我若早早教你道术功法,以你这性子,你又如何经受得住不施法的诱惑?想你必会炫之于众,士民不知根脚,便认为你所施功法必为妖术。这对你和你于家而言,只有带来坏处和不利后果。你懂吗?”
于火点头应道:“学生懂了!懂了!”心说老师她真是苦心孤诣!
罗薇只对着于火说道:“于火,我门下尚弟子;今日我就正式收你为徒,你便是我门下第一大弟子。”
说着,她就往于火头顶上看。
于火一听,顿时有点懵。他感觉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他喜不自胜,忙跪下道:“师尊在上,受弟子三拜。”
说着,就“咚咚咚”在地上嗑了三个响头。
但他马上发现,师尊罗薇并没有提到让柳烟也拜入门下的事情。
“师尊,柳姊她……”于火刚想说柳烟身世悲苦,让师尊收她于门下,就被柳烟打断了。
“婢子求师尊慈悲,收我于门下,跟公子一起修炼。”柳烟跪下恳求道。
柳烟一说完,便磕头如捣蒜,“咚咚咚……”之声回荡在庭院里。
但罗薇没有表态。
“师尊,您就一并收了柳姊为徒吧!她孤苦伶仃,已没有一个亲人了。”于火恳求道。他也趴在地上磕头不止。
……
罗薇听着此起彼伏的磕头之声,不禁叹了一口气。
只听她对柳烟徐徐说道:“不是我有厚此薄彼之心,见于火根器非凡,且自小由我启蒙他识字读书,就只收他一人入门下。却见你修真根器,便弃你如敝屣。在修真界,修真根器者通过勤勉刻苦修炼至一品者,亦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