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憬？”

白憬看向声音的出处，怔了片刻，取下烟收回烟盒。

在路上被人呼唤姓名的复杂情绪，是第一反应，很美，是他的第二反应。

“还以为今天终于睡了个好觉，”他弯起痞气的嘴角，“原来是出去嗨了。”

裴一昕没吭声，只是又往前走了两步。

因为穿了高跟鞋，裴一昕的视线比平时高，也更接近白憬，明显的酒气随着裴一昕的靠近向他蔓延。

白憬也不知道这姑娘不吭声，是没听清，还是没听进去。

“喝多了就别瞎晃了，快回家。”

翻腾的胃让裴一昕不想多说话：“买个喝的就回。”

白憬问：“恶心？”

裴一昕点点头准备推门进去。

门口有两阶台阶，不高，但这会儿裴一昕觉得身子很沉，腿抬得也低，结果鞋跟卡在台阶，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

还好身前的白憬没动位置，反应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缓过神来时，裴一昕发现求生欲使她牢牢扒住了白憬的手臂。

但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松了口气，而是这个人好瘦。

很瘦，但不是消瘦，手指传来的触感是紧绷的肌肉线条，应该算精壮。

就在裴一昕下意识地捏着手臂分析时，白憬调侃的声线在耳边响起：“虽说本神坐怀不乱，但姑娘也不能每次见我都扑啊。”

裴一昕尴尬地收回手，直起身子。

虽然不是有意，但客观的看，事实确实如此。

丢人啊，裴一昕。

“酒鬼，坐那等我，”白憬指了指门口的椅子，“要喝什么？”

裴一昕不想再出糗，转身走向椅子：“冰可乐，谢谢。”

天还没出太阳，空气有些凉，裴一昕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喷嚏。

她依然有种状况外的感觉。

她向来不喜欢麻烦人，习惯与人保持距离，但面对白憬，这套模式却总是难以适用。

深夜、睡前、卧室、安眠神，白憬的关联词，似乎都在名正言顺地打破距离感。

裴一昕很难把白憬归到某一类人里，对她来说，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超纲了。

白憬再次从便利店出来时，手里拿着两瓶饮料，一瓶葡萄汁，另一瓶像是茶饮。

“这是暖的，”白憬站到裴一昕对面，递给她其中一瓶，“握着。”

在门外吹了会儿风，裴一昕的脑子又开始发沉，她仰头看向他，没多想，只是听话地接过。

“可乐只会让你舒服一时，”白憬拧开手里的另一瓶饮料递给她，“葡萄汁好一些，还能缓解头痛。”

什么都好，裴一昕现在只想赶紧喝点东西，她接过葡萄汁咕咚咕咚喝了半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确实好受了一些。

等裴一昕喝完，白憬已经坐到她身旁。

他惦记着刚才没抽成的烟，再次掏了出来。

“那个……”裴一昕看着白憬拿烟的动作，欲言又止。

白憬侧过脸，对上她的目光，轻轻“嗯？”了一声。

这才舒服了些，裴一昕怕闻到烟味又恶心起来，可一开口，又觉得自己太厚脸皮了。

她抵抗着困意，眯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

白憬看了看裴一昕，又看了看烟，又一次收进口袋。

黎明时分，还未破晓，空气中还是没睡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