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茗推开了安格斯的手,安格斯也并没一丝一毫的意外。
“冒犯了。”安格斯说。
从相识起他就是这样,嘴上很有分寸,做的事却截然不同。
“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了。”江雪茗不想多说,显得自己很矫情。
“好,雪茗小姐。”安格斯和江雪茗拉开距离,“真的对不起,我下意识就想擦掉那块糖。”
“行了。”江雪茗把剩下的棉花糖丢进垃圾桶。
两人在沉默中完成了雪场的滑雪任务,接着进到了鬼屋。
江雪茗对这种幽闭的环境还是有些怕的,加上各种鬼哭狼嚎的音效实在阴间,她的状态有些紧张。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靠近安格斯分毫,一个人紧绷着身体走在前面。
“啊!”“鬼”从一旁的昏暗的视野死角跳出来了,要命的是还扒住了她的肩膀。
“卧槽!”眼看“鬼”的手要摸上她的脸,江雪茗飞速跑开了。
然而,这并不是一次普通的np带来的惊吓,这只“鬼”提着道具刀追了上来。
啊?还有这种环节的啊,江雪茗在心中暗暗叫苦。快跑出去得了。
就在江雪茗奔跑着回头看了一眼时,“鬼”化妆化得血肉模糊的脸凑到面前了。
“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江雪茗踉跄了一下,“鬼举起的道具刀不小心划过了她的下巴。
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向下流。
……搞什么,道具刀这么锋利也太危险了吧,这么玩还没被投诉吗?
“鬼”停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拿着道具刀和江雪茗道歉。
安格斯跟上来了,看到正捂着下巴的江雪茗,快步到她身边:
“我看看。”安格斯又像想起什么般补充道,“手拿开让我看看可以吗?”
江雪茗拿开手,伤口倒不是很疼,就是滴着血会弄得到处都是,而且不及时消毒说不好会感染……
而江雪茗忘了件事,血就在此时滴到了她的吊坠——万象上。
坏了。
这是所有np从各个角落里倒地睡成一片时,江雪茗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这次能力的作用,是让周围所有人陷入昏睡。也不知道生效范围多大,要是外面的人全给放倒了,估计要上社会新闻吧。
安格斯却对这般奇观视而不见,而是触摸了江雪茗划破的伤口。
江雪茗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受到轻微的痛感消失,血也没继续往下滴了。
但是今天她的脸是贴了金子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赶着往上摸?!
“我刚才……”江雪茗尴尬开口,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解释刚才的一切。
或许不用解释,安格斯也是异能者,他肯定比自己懂得更多。
“没事。”安格斯用安抚的语气说道,“你看到了,我也是异能者,以后如果雪茗小姐受伤了,来我这里,可以一秒痊愈。”
“谢谢。”确实,异能者不会将能力和一块石头联想在一起,但是上次在出租车她通过万象释放过重压,安格斯不会为此感到疑惑吗,还是说确实有持有多种能力的异能者?
最终她决定一边转移话题一边离开鬼屋。
“所以,你的能力是治疗?”
“治疗只是我能力的一种衍生,我的能力是操纵人体的细胞活动。”安格斯看向江雪茗,眼中闪动着江雪茗不能理解的意味,“江小姐知道黑暗森林法则吗?一种对费米悖论的解释。”
“费米悖论,大概指的就是,宇宙之浩瀚,不可能只有人类这一种智慧生命存在。”
“黑暗森林指的是,宇宙之大,谁先露头谁先处于被动的危险中,他人即地狱,暴露了就极有可能成为被掠夺者,这可能就是一直观测不到其他智慧生命的原因。”
“我想说的是,异能者的情况和这些假设的底层逻辑很相似,文明之间分高级和低级,异能者之间也一样。低级的异能者,能力贫瘠,他们不能先手亮牌自己的能力,否则会成为高级的,能力强大的异能者的,砧板上的鱼肉。”
江雪茗皱眉,安格斯和自己讲这个干嘛?告诫自己不要暴露自己的能力,不要直接问别的异能者的能力?
“不过有绝对强大的异能者,他们几乎统治着所有异能者,他们不怯于将自己的能力公之于世,甚至众异能者知晓了他们力量之强大,可以换来更多的臣服。除了金字塔尖,逐层向下的异能者们都玩着大鱼吃小鱼的游戏。”
“当你问出'你的能力是什么'时,能毫顾忌告诉你的——一种,是绝对信任你的伙伴,一种是绝对的强大,还有一种,是在撒谎。”
安格斯凑近了江雪茗,掏出一张湿纸巾为她擦去伤口愈合后残留的血渍,
“雪茗小姐觉得,我是哪一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