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已经想好,若是秦伍人待会什么都不问,今天就先浑水摸鱼,能拖一下是一下,说什么都一口咬定自己今天去的是鑫书楼,参加的是说书会。
若是问起后面的秦月人,就说是听书会上共同听书的志同道合之友,一见如故,准备彻夜长谈,互传心得。
若是问起少女怀中婴儿,就解释道,说书之道,妙不可言,从小抓起,也是相当合情合理。
随后,秦九迅速抬起头,一脸谄媚地看着秦伍人,笑嘻嘻地说道:
“亲爱的五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呀,要知道良好的睡眠可是非常重要的呢,睡不好,皮肤会变差的,你看你,黑眼圈又重了呢。”
秦伍人也不管与秦九一同进来的抱着婴孩的秦月人和九皇子,只是看着弟弟,依旧面表情,缓缓开口说道:
“你不回来,我如何放心入眠...对了,和我说说吧,你今天去那鑫雅楼,可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有趣!那可太有趣了,我一进去那鑫书...鑫雅......”
秦九话语一顿,他所有的应对之策,都是建立在秦伍人没有那么快收到风声之上。
前文已经说过,秦九修炼多年不成,为保护其周全,秦家肯定是想尽办法。
而请几个高手,对秦家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秦九前往“鑫书楼”的一路上,包括走路、进楼,秦家所安排的保镖一直暗中跟随。
因此,秦九所做的好事,自然是一字不漏地传到了秦家现任家主,秦伍人的耳中。
此刻,“鑫雅楼”三字一出,秦九便明白事情已然暴露,顿感不妙,慌了神,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只听秦伍人眼神锐利,冷不丁说道:“秦九少爷,去那风月场地中,冲冠一怒为红颜,真是好生威风啊。”
秦九本就心中有鬼,此刻更是感觉自己的额头上已有汗珠成型,快要从脸颊滑过。
他一时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支支吾吾半天,不知如何是好。
秦月人见秦九所适从、不知所措,她立马抱着怀中婴儿,从后面跑到秦九身旁,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秦九,将其护在身后。
然后她又是低头,脸上带着警戒之色,双目死死盯着轮椅上坐着的秦伍人。
秦九大感不妙,秦伍人在猎阳守月之战中,失去了兄弟姐妹、失去了双腿。
他对猎阳国自然是痛恨比,对于猎阳国人带有仇视之情是很难避免的。
这下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猎阳国人,秦伍人将会是什么反应,秦九简直是法想象。
而且,别看秦伍人残破之身,也是五级武者大宗师之境界,只要他想,一巴掌就能把秦月人拍成个半死不活。
只见秦伍人一言不发,头微侧,与少女的眼神对上,秦家大厅中的氛围变得微妙了起来。
秦九见情况不妙,反手便将身前少女拉到身后,急忙解释道:
“五哥,你冷静,我知道你痛恨着猎阳国,但是遇事不能一棒子全打死!”
“猎阳国也并不是人人都是坏人,你也不会对辜之人动手吧...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就好!”
说罢,秦九直接闭上眼睛,摆出一副从容就义的表情。
后面的九皇子也是大惊失色,想要上前说点什么,双腿却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只好急忙蒙住双眼,不敢再看即将要发生的事。
却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了秦伍人的轻笑声,睁眼看过去,只见他用手指着秦九,嘲笑着说道:
“瞧你那怂样,我有说要弄你吗?”
秦九听完,首先是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然后便是一脸不可置信,表情紧绷,略微不确定地说道:
“不对呀,五哥,你不打算给我来点什么秦家十大酷刑,家法侍候之类的吗?实在不济,骂我几句,再给我来一巴掌也行呀。”
“我为何要打你或者骂你,不过是因为你那泛滥的同情心,买了一个可怜的女孩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罢了,你何罪之有呢。”
“但是,他们是......”
“猎阳国之人嘛,我知道,那又如何,你以为你五哥我是那种食古不化、不可理喻之人,分不清对与吗?”
秦九听完秦伍人的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整个人都感觉轻了许多,霎时,又感觉自己眼眶中有什么要奔腾而出。
秦伍人看着秦九继续说道:
“你是秦家之人,行事需看天下人脸色,守月国之内,你要买猎阳国的人也好,你要买藏山国的人也好......”
“你要做什么都好,只要你不作奸犯科,秦家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听完秦伍人的话,秦九泪水终于法忍住,一把扑到秦伍人身上,嗷嗷大哭,委屈巴巴得说道:
“五哥,你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说我的,有多难听,我都怕死了,呜呜呜......”
“哎呀,你轻点,我可是残障人士,多大的人了......”
秦家主母走的早,生下秦九没过多久后便撒手人寰。
而自猎阳守月之战后,秦时破便居秦家密室终年闭门不出。
秦家大姐秦先榜失了神智,大姐夫武德三接她回到武家,贴心照顾,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