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戴莉回过头去，下一秒，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他们维持这个姿势很久，直到一滴眼泪沾湿了邓恩的衬衫。

divclass=contentadv戴莉闻到淡淡的烟草味道，她的眼眶更红了，只是眼睛里却有一抹笑意，稍微冲淡了她的悲伤：“你是不是又偷偷抽烟了？”

邓恩抬手擦拭掉戴莉脸颊上的泪痕：“那只是个噩梦，我还在这。”

“怎么了？”邓恩立即询问起来，“需要我帮你去要些点心么？或者我再去泡一壶热茶？”

随心行事，那我的答案，是否要向另一位来寻求？

克莱恩在倒第二杯水的时候，耳畔忽然响起了虚幻的祈祷声，他有些诧异地放下水杯，重新登上了灰雾。

就如梦境中的那样，她会直接放弃继续活下去。

祈祷还是不祈祷，这是个问题。

——

梦里的廷根事件，邓恩不是幸存者，而是受害者。

他刚刚将“女神之眼”阁下送出门，两人进行了一番简短的谈话，碍于身份，大多数时候伦纳德都是负责听的那一方。

想到这里，克莱恩抬起手，从灰雾上的杂物堆里，飞出了那把“苍白骨钉”，因为知道这是跟“死神”有关的东西，他没有进行梦境占卜查探来源，只是简单占卜了这把骨剑的功能。

克莱恩将所有东西都扔回杂物堆，然后离开了灰雾之上的殿堂。

正当邓恩以为她又一次睡着了的时候，戴莉低着头喃喃道：“对不起……”

但是之后“女神之眼”伊丽娅的话，就让伦纳德很摸不着头脑了，什么叫“随心行事，女神不会过问”？

然后伊丽娅告诉伦纳德，明天再休整一天，这支“红手套”小队才会集体返回贝克兰德。

大厅里，正有一颗新的深红星辰在不断闪烁，发出一位青年略显耳熟的声音。

吸取因斯·赞格威尔的灵魂时，它的力量也进一步发生了变化，但是负面效果也同样增强了，竟然有将周围一切生物往死灵转化的效果，真不知道艾丝特之前是怎么压制它的。

那是一封信。

看到云雀生动的眼神，克莱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压抑的浅笑。

邓恩轻轻拍着戴莉的后背，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低声道：“你的噩梦已经过去了，亲爱的史密斯夫人。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说我不会离开你，我可以重复不断地告诉你我爱你，十遍、一百遍、一千遍，或者更多，直到你安心。”

而另外一位“红手套”队员的身旁，就没有任何陪伴者了。在隔壁布置相差不多的房间里，只有伦纳德一个人。

戴莉听出来了，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发出了轻微的呜咽声。她将头埋得更低，感受着环绕在自己肩头的温暖，她的爱人用手臂坚定地搂紧了她，像是要将她的烦恼都圈在这之外。

既然女神一直都在关注克莱恩，那克莱恩追随了“愚者”的事情，恐怕女神也都清楚。

“我知道。”戴莉坐直了身子，双手拢在邓恩的耳畔，紧紧抱住他的脑袋，望进那双眼睛，“但是那样的梦境太真实了。没有你在我身边，或许我就会……”

邓恩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去整理一下吧，我去开门。”

克莱恩又抬起手，另一样东西从杂物堆飞了出来。

她的声音也在颤抖，于是邓恩调整了一下坐姿，好将戴莉抱进自己的怀里：“没关系，我也是，我也在感到后怕。”

邓恩抱紧戴莉，让她的脑袋贴在自己肩上，听着她在耳畔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是的，我就在这里，一直都在。”

克莱恩抬起头，漠然地望着那颗光球：“给周明瑞，是因为我更好利用吗？”

从那光芒四散的梦境中醒过来后，戴莉也充满了失去邓恩的遗憾与悔恨，那股更加强烈的愤恨、怨憎与对因斯·赞格威尔的杀心，都穿透虚幻的梦境，真实地呈现在她心底。

沉默了好一会儿，邓恩才清了清嗓子：“咳咳，应该是烟斗有一点残留的味道……你知道的，我总是带着它。”

伦纳德拍了拍胸口，没有答案，然后低声喊了老头半天，也没有回应。

“随心而行……”

伦纳德一咬牙，决定念诵那个他已经听到好几次的尊名，克莱恩说过，想要求助或者解惑，都可以与那位神秘的非正统神灵沟通——克莱恩总不会害了他！

于是伦纳德深吸一口气，用古赫密斯语念道：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