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染去上学了,中午和百里在学校吃了带的干粮,没回桃花湾。
“百里,我的右眼为什么一直跳个不停?左眼财右眼灾,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吧?”
百里替她吹吹眼角,安慰她道:“左眼蹦,右眼跳,不是金钱是元宝,染染,你要发财交好运了。”
可是,论百里怎么安慰她,她的心还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熬到了日暮时分,当当当当当的放学铃终于敲响了,沈染背起书包就往桃花湾跑去。
百里紧紧拉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往前奔。
还没进到院子,就见院子里又是聚了黑压压的人,还有郑欢的哭天喊地声。
“你说你要寻短见也不能来我家寻啊,我好吃好喝招待你,你咋就这样对待堂姐啊——”
沈染扒开人群往里走,只见小染直挺挺躺在一张破席上,脸上青紫青紫的。
“好好的来走亲戚,怎么就在屋里上吊了呢?还吐着舌头,怪吓人的!以后可叫这家人咋住呢?”
纷纷议论刮进沈染的耳朵,她明白了,小染在她家的堂屋上吊自杀了,具体原因不明。
崔均露也在人群里淌眼抹泪。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才让小染变成了女人,小染就离他而去。是嫌他活不好吗?可那时候她看起来也百分之百满意的样子啊!
娇羞过后,还和他一起发出了呻吟声。怎么一转眼就寻短见了呢?
郑欢坐地上只管捶胸顿足地哭,别的也计可施。
背着药箱的郭富堂走到她身边,表情凝重,提醒她道:“光知道哭有何用?还不托人去给山里你婶子捎信,过来协商协商,该赔钱赔钱,该埋人埋人,这样干哭能把人哭活吗?”
郑欢一听,是啊,自己哭下去又何用?又不能把人哭活。
目光四下看了看,落到了崔均露身上,小声哀求道:“露露,你托人去给婶子捎个信,让来个人,商量商量咋办。”
“与我何干!关我屁事!”
崔均露扬长而去。
郑欢像被打了耳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爸,我去捎信吧。”
人群里传出一个温雅的声音来。
是郭城煜,他在征求郭福堂的意见。
郭福堂捋了捋胡须,喃喃道:“山路不好走,还是我去一趟吧。”
“大伯,我们和你一起去。”
百里道。
“也好,你们陪着我,我走得更快。”
“爸,我也去。”
郭煜城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坑。
“不,你妈胆小,你留下来陪你妈。”
郭福堂叮嘱道。
郭煜城是个听话公子,嘴角动了动,终久没说出反对的话来。
路上,沈染问郭福堂有没有听说小染寻短见的原因。
“听说给你妈留了张字条,你妈藏了起来,不让外人看。我料着那上面一定有死因。”
郭福堂声音沉重缓慢。
“闺女啊,房子里死了人,你以后进家先愿意愿意,别让死人的怨气太重,对你的身体不好。”
郭福堂好心交待着。
沈染蹙了眉,她不怕阴气太重,她是担心她妈这样一发不可收拾下去,会给她的人生挖太多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