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婴宁是一个思维缜密,且拥有敏锐洞察力的人。她通过观察凌墨暄的行为举止,联系其今天的行程变更,就推测出今天晚上这顿晚餐其实别有深意,而这深意还是临时起意的。所以此刻,她单刀直入,给凌墨暄递上了梯子。
凌墨暄干笑了两声,正色道:“婴宁,之前你说过,就我们目前的业务范围和客户规模而言,公司的生存是没有问题了。但是要想向上更近一步,需要深挖客户建立长期性的大客户。”说到这,凌墨暄停了下来,她抬眸看向面前继续切牛排的谢婴宁,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回应,好让自己继续往下说。
可是谢婴宁哪里会不知道凌墨暄的想法啊,这话题在疫情解封前期她们就聊过了。只是当时没有契机,加之疫情解封后有不少的客户需要实地走访和背调,也抽不开人手。所以,当时这话题也就搁置了。今天凌墨暄一回来就提这事,肯定是和她背后的家族企业有关了。凌墨暄的父亲是凌云集团股东这件事,在大学毕业拍毕业照那天,谢婴宁就知道了。当时,凌墨暄还把父母带到谢婴宁面前,给双方做了介绍。
谢婴宁抬起头,看向凌墨暄,淡淡地笑了笑,说道:“牛排凉了就不好吃了。先吃饭吧。”
凌墨暄希望破灭,干脆拿起刀叉把不满的情绪都发泄在了牛排上。此时安静的餐厅里,刀叉摩擦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反观一边的谢婴宁,只是轻微地皱了下眉头继续优雅的用餐。
一刻钟后,谢婴宁拿起餐巾抹了抹双唇,表示自己已经吃好了。她对着凌墨暄说道:“你要说的事情,我能猜到一二。但是……也许,我知道一些,你不清楚的事。如果在用餐时说出来,会辜负你今晚辛苦做的餐食。”这算是谢婴宁对自己方才不接话茬儿的解释。
紧接着,她端起酒杯走到凌墨暄家的阳台上。凌墨暄的公寓,整体装修偏向北欧风格,简洁又明亮,清新且自然。尤其是在阳台处设计了一个长一点二米,高一点五米,宽度约零点三米的木质小吧台。谢婴宁轻轻地酒杯放置于吧台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城市夜景。
街道两旁的路灯与霓虹交相辉映,犹如一串串珠帘,将整个城市装点得如梦如幻。高楼顶部闪烁的灯光,与远处江面上的灯塔交相辉映,宛如恋人间的私密情话,编织出一幅浪漫唯美的画卷,让人陶醉在这梦幻般的景色中。远处的天际线,与夜晚的星空融为一体,令人心旷神怡。
谢婴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夜晚的清新与宁静。她闭上眼睛,任由思绪飘向远方,享受着这一刻的平静与美好。此时,凌墨暄收拾完餐厅和厨房,也端着酒杯来到了阳台,她在角落悬挂的鸟巢椅中坐下,椅子随之发出细小地“吱呀”声,打破了阳台刚刚的安静。
谢婴宁缓缓睁眼,吐出一口浊气,转身看向了凌墨暄,淡淡地说道:“暄,你刚刚想说的契机是凌云集团的诉讼是吗?”
“嗯。”因为刚刚餐桌上的打断,此时的凌墨暄已经沉寂下来。此刻的她已经有些后悔今晚的冲动了。今天若是换其他企业,凌墨暄肯定会多调查一番,再行决断的。
谢婴宁拿起吧台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继续说道:“那天的庭审,我也在现场。我看到了凌云集团的代表在看向原告时,眼神中的怨毒。我后来通过一些方式查到,那位代表名叫崔健仁,现就职于凌云集团人事部,担任副部长一职。此人在入职凌云集团之前,曾因工作作风问题被上一家聘用企业开除。而且这人的私生活好似也有一点乱。”说到私生活时,谢婴宁停顿了一下,找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词汇来形容。
事实上,这个崔健仁的私生活哪里是一点乱,那是相当乱的好吧。他入职凌云集团,这屁股在人事部副部长的位置上坐稳之后,那些想加薪、想晋升的长得有点姿色的女性单身员工,哪个没受到他的言语骚扰或是咸猪手。有些女生甚至为了利益出卖了自己的身体。那个崔健仁简直是把“凌云集团”当作自己的后宫了,换句话说,只要他愿意,那陪睡的女生一个月里不重样,也是有可能做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