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迟嘴唇扬起，眼里像裹着刀子，一寸一寸地扫过苏青的脖颈，似乎在丈量哪适合下手：

“师弟说话真难听，哪是抢的，这不是你给我的吗？”

苏青双手紧握成拳，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脸一会红一会蓝，简直和霓虹灯一样精彩。

“是不是？！”

凌月迟把拳头放在他的头顶，笑得五官乱飞，像极了动画片里的反派。

他要是体面，她就让他体面；要想不体面，她就帮他体面！

上一世，她挺过了那一晚。

得亏她是体修身子骨硬，可从那以后，左腿就再法用力——她废了一条腿。

这对于一个剑修，还是一个主体修的剑修来说，疑是致命的。

她跛着脚，和师傅说了这件事。

云浮只是抬了抬眼皮，修长的大腿搁在蒲团上，自始至终脸上都平井波：“你左腿不是还能用吗？”

好一个你他腿不是还能用吗，你失去的可是左腿，而她失去的可是一株药草啊！

这真的泰裤啦！！

妈的，傻逼。

……

苏青感受到头顶的重量越来越大，他莫名有种预感。

再拖下去，他的脑袋会和西瓜一样被开瓢。

他深吸一口气，满脸屈辱地弓起腰，声音细若蚊足：“是我看大师姐……受惊，给大师姐的。”

凌月迟点了点头，很满意他的识趣：“这才对，你可以滚了。”

苏青脸色比吃了答辩还难看，凌月迟则像吃了大力神丸，神清气爽！

冥冥中，凌月迟觉得她就该早这样了！

与其内耗委屈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

干嘛要做上一世的乖乖大师姐！

“大师姐，我先走了。”

苏青脸上闪过一丝恨意，他狼狈地捡走满地的牙齿，一瘸一拐离开——他还得把牙齿种回去。

他阴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凌月迟的身上，直到离开。

“就这样放他走了，不怕他使绊子啊？”系统努努嘴，语气里颇有几分杀意。

苏青从来没把她当作师姐，一个人形钱包，一个方便他趾高气昂的工具？

或者是一个便利的保姆？

可当“工具”开始反抗，开始不那么顺从他心意时，苏青将会彻底陷入对凌月迟的怒火里。

可是他难道不知道，凌月迟之前的顺从，照顾，任劳任怨是因为关爱嘛？

当关爱不见，他算什么东西？

凌月迟心下一惊，这系统怎么比她还激进：

“我不想做得太过，杀了会很麻烦。”

“行吧，宿主你高兴就好但是小心别玩脱，他虽然是男五，但我的渣男雷达能感觉到，他不简单。”系统也没再纠结。

男五也算不简单吗？凌月迟暗暗把苏青从垃圾，划分到有害垃圾那一栏。

不过她倒是想到另一件事：“对了，我的任务奖励呢？不会又是垃圾吧？”

“怎么可能是垃圾！”系统嘿嘿一笑，发来一张巨大高清的图片，

“锵锵！是黯然销魂饭！！你看这美味的叉烧，煎得恰到好处的荷包蛋，还有粒粒饱满的米饭，开不开心！”

“改回去。”凌月迟，冷漠.jpg。

“哎？可是……”

“把！奖！励！改！回！去！！”凌月迟咬牙切齿！

用主线进度换的饭，却变成了任务奖励，怎么看她这个任务的奖励都很不啊！

一顿饭而已，系统想吃她能给它买一盆！

“呜呜呜呜呜好吧，小气鬼呜呜呜……”

系统哭哭啼啼，磨磨唧唧地看着黯然销魂饭图片，一副不舍的样子。

“行吧，你慢慢看，看好了记得把奖励换回来。”

视系统可怜兮兮的眼神，凌月迟几步离开这里，走廊柱子都碎成两段，她再留在这影响不太好。

……

宗门，白玟洞府里。

“大师兄怎么突然晕倒了？”

暮雨柔擦去他额角的汗珠，心焦地换来一盆水。

“月迟……月迟……”床上，白玟脸色苍白，呼吸短促力，他迷迷糊糊地喊着凌月迟的名字，仿佛这样能寻到一丝慰籍。

“嘭！！”一大盆水摔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将灰色的地板淋透。

书架上，补丹被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不同的瓶底下都放着小纸条。

慕雨柔拿起一张，想看看疗效，谁知道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中午吃这一瓶，我有留蜜饯。——凌。”

洁白的纸张因为暮雨柔过度用力，而变得皱巴巴的，她换了瓶药，又是一张：“这瓶应急用，我特意做得很辣，少吃。——凌。”

再换一瓶药：“这药副作用很大，迫不得已用，用了下回不会再给你了。——凌。”后面还画着一个生气的表情。

又一瓶：“饭前吃……”

“多吃……”

……

全部，一柜子的药瓶全写满了，没有一句药效介绍，而是直白告诉他怎么用，她对丹药做了什么修改，就好像他们心照不宣的暗号，以及绝对的信任。

凌月迟，又是凌月迟！

她愤恨地把湿毛巾甩飞。暮雨柔感觉到她分明站在白玟的房间，却仿佛隔着一层屏障，怎么都踏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