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只知道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余盛站在家门口,看着屋里头已经亮起的灯,揪着书包带深吸了几口气,挤出笑容推开了家门。
“奶奶我回来了。”木门吱呀一声,余盛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房间。
“哎呦,盛盛回来了。”余盛的话刚落音,厨房里慢慢悠悠走出来一个满头银发笑容和蔼的老奶奶。
余盛把书包放下,连忙去搀扶老人坐下:“您在厨房里干什么?不是说好了我回来做饭吗?”
余奶奶拉着余盛的手坐下,还是笑呵呵地说:“我本来是不想动的,可天都黑了也不见你回,你晚上还要写作业,我就想着先煮个饭,好歹帮你节省点时间。你每次做作业都做到那么晚,对眼睛不好的。咱们盛盛眼睛这么好看,要是近视了不得了的。”
“不会近视的,我有好好做眼保健操,没有乱揉眼睛,在学校也有好好吃饭。”余盛鼻头发酸,但还是弯着眼笑。
“那就好,那就好。”余奶奶轻拍着余盛的手背,见余盛要起身又问:“今天盛盛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我今天早上不是说了,我今天做值日可能会晚一点回来。”余盛说着,起身把家里的台式电视机打开。
“奶奶,您看会电视,我去做饭了。”
“好好好,去吧去吧。”余奶奶应道。
余盛跨进厨房,简单洗了一下手,开始做饭了。
做饭吃饭洗碗,余盛做完这一切时间已经走到了七点半。
余盛从厨房出来,正好余奶奶也洗完了澡。
余盛将余奶奶扶到沙发上坐下,说:“奶奶我给你吹头发吧。”
“不用不用,你去写作业吧,我晾一会儿就干了。”余奶奶摆摆手,拉住要去拿吹风机的余盛。
余盛轻轻挣开余奶奶的手,一脸认真地说道:“现在天气凉,不吹干您又要头疼了。”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余奶奶奈地笑道。
余盛见此也展露了笑颜,动作飞快地去拿了吹风机。
余盛给吹风机插上电,打开一档,伴着吹风机的暖风轻轻抚弄着余奶奶及耳的银发。
余奶奶舒服地眯着眼,忽然开口问:“盛盛啊,你今天去娄阿姨那把你妈妈的项链领回来了吗?”
娄阿姨是他们房东,一个面上看上去凶悍但是心肠软的单亲妈妈,她儿子出息,几年前给她弄了一栋居民楼来收房租,也就是余盛他们这一栋。
余盛是他们的老租客了。娄阿姨心善特例给他们家房租打八折,这么些年都没有涨过。
“还……还没有……”余盛手上的动作一顿,支吾着说:“房租还差一点……我明天补齐了就可以去拿回来了。”说完余盛懊恼地低下了头——他居然可以这么自然地对着奶奶撒谎,一点都不像个乖孩子。
可是他要是实话实说,奶奶非得拉着他去警察局报案不可。奶奶看上去和蔼可亲可是骨子里强硬得很,他一点也没有遗传到这一点,性子软和得谁都可以说两句。
余盛实在不想和班里同学闹太僵,本来他在班里就是小透明,没几个人会搭理他,也就胡天越他们偶尔和他说两句话。胡天越他们两兄弟虽然调皮捣蛋但是对他也不算坏,说话也算数,余盛思来想去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和他们闹到警察局。
“这个月房租涨了吗?我记着加上我的低保应该够了啊?”余奶奶的话把余盛拉回神来,余盛连忙解释道:“您的钱我没动,我拿自己兼职的钱去补的房租。”
他又撒谎了,他兼职的钱根本不够补房租,他是拿上次摸底考第一名的奖金补的房租。他们学校是私立学校,每次考试全年级前三都有奖金,那次摸底考只是小考就破了例只给他发了奖金,不过有个要求——让他录一个宣传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