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禛进宫回禀完军务已是午膳时分了,周世清便热情的留萧禛在宫内陪自己一起用午膳。
周世清如今登基半年有余,一直以来忙于朝政之事,加之登基时为避免后宫女子底细不清借口为父皇守足三年孝期,是以登基至今后宫形同虚设,除皇太后和公主外,便只得一位法宣之于众的前朝贵妃,被周世清花了心思悄悄地藏着,平时周世清大多都是独自一人在御书房用午膳,可算是真正感受到了孤家寡人的滋味。
想当初周世清在外征战时,并不自矜于亲王身份,与一众将士们也是同吃同住的,可如今当了皇帝,与从前的下属旧僚反倒有些生分了,加上每日处理政事着实枯燥乏味,今日说什么也要让萧禛陪着自己一道用膳。
萧禛倒是可不可,府上不过自己与母亲二人,平日里自己公事虽不繁忙,但午饭一直是在兵部与同僚们一起吃的,只晚间会陪着母亲一起用饭,今日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罢了,并没有多大区别。
不过在皇宫陪皇帝用饭自是不像萧禛想的那般随便,只听宫人一声令下,十几名宫女鱼贯而入,不一会各式菜色便摆满了桌案,丰盛程度令人咋舌。
身后还有多名宫女各司其职,听候吩咐,有专门布菜的,有捧着布斤的,有端着铜盆的,整个用膳过程显得异常隆重。
萧禛还是第一次见到周世清身为皇帝后用膳的情形,见状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只觉被这么多人盯着,面前的美食佳肴有些难以下咽,好在周世清今日另有话要对萧禛说,只随意净了手后便命令随侍之人都退下了。
周世清如今已是一国之君,处处都要端着架子,也就是在旧时的好友面前能稍稍松快些,当下也不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对着萧禛老生常谈:“平彰今年已是二十有二了吧!”
周世清此言一出,萧禛便知其意,心中不觉想起京郊所见的红衣女郎,心中倒也不似之前那般排斥,只顺着周世清的话回道:“回陛下,微臣生于六月初,再有三月便是微臣二十二岁的生辰。”
周世清感叹,“都说岁月催人老,想当初我你二人初见之时,你才十六岁,刚因军功升了千户,还是个愣头小子,如今六年过去,你正当壮年,行事越发沉稳干练,而我却垂垂老矣,不复往日雄心壮志,人生如此,实在令人唏嘘!”
这话萧禛没法接,只得劝道:“谁道陛下老矣?依微臣看,陛下正当壮年,正是励精图治之时!如今天下大定,盗匪不生,边境安宁,百姓不赞颂陛下恩德,都道陛下定会长命百岁,还盼陛下再施良政!”
周世清闻言眉头舒展,片刻后才想起自己今日意图,继续道:“我像你这般年纪时早已娶妻,长乐都快出生了,平彰你与我说实话,如今到京城已有大半年的光景,你可有心仪的姑娘?”
萧禛脑中又闪过上午所见的红衣女郎,但心知周世清几次三番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定有目的,只将心头所想隐下,苦笑摇头:“陛下说笑了,这京中贵女皆藏于闺阁之中,我虽有些拳脚功夫,但也法越过众多护卫去别府后院一探香闺,不怕陛下笑话,入京至今我都未见过几位姑娘,更别提心仪之人了!”
周世清闻言哈哈大笑,指着萧禛骂道:“你好大的胆子,还想着去别府后院一探香泽,要是被朝中诸位大臣知道你这心思,怕不是要打断你的腿,只怕到时候我也护不住你!”
萧禛不过一时戏言,惹皇帝一乐罢了,周世清显然也清楚,笑过一阵后便收敛了神色:“平彰可知如今朝中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