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拉着阿秒走远,小声的吐露着本想深藏的秘密。
昨晚我喝了菊花酒,虽没有如阿秒烂醉,但难免心中愁绪放大了,就一个人搬着凳子坐在门口醒酒。
我突然就想到了爸爸,爸爸生日是重阳节的第二天,我眼泪就跟着流下了。爸爸此刻许是抱着三妹睡觉吧,他还能想起我吗。
夜深宁静,四周除了闪烁微弱的昏黄灯光,只剩半月强撑为行人引路。凳子生硬如寒铁,秋风又迭迭扑我,发丝草尾向东奔走,似根欲飘荡四海。
更深露重,单薄的身衣紧贴,今年的秋风比往常都要冷寂几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泪珠倒是巧妙的抖落,附着满地黄金叶。
先生是趁我泪痕未干时出来透风的,上一次他为我披上一件外衣,那日我并不觉冷。
今日灼酒三杯,倒是心凉玉碎。
“阿洁,霜寒秋又风,虽饮了几杯烈酒,你身子单薄,坐进来点吧。”先生还是为我披上一件略显厚重的外衣,很暖。
我没转头看先生也未曾挪动,趁着酒意未散,骄纵了一回。学他一样不回答。
先生本静静而立,察觉我的情绪涌动,撩起腰下衣衫半蹲在我身旁,四下人的黑夜,我正闷声哭泣。
先生不忍,皱起眉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劝解我。
我凭着他此刻用酒烧出的怜爱,泪如泉眼涓涓不息,弗如四月梨雨零落。先生伸出白皙手掌接住,落花也有了归宿。
先生越为我拭泪,我越觉得委屈难忍,我若是三岁孩童,他便是能哄好我的蜜糖,只需让我尝一尝。
“万籁俱寂,你的哭声压在体内,有多难受?”先生嗓音低沉,问我到底有多难受。
“如鲠在喉,进退两难。”
“再不回屋睡,明天你眼睛跟熟柿子一样。”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
“先生!你什么时候离开?”我见先生起身,酒意上头,拉住他的衣袖有些激动的问。
先生呆了片刻有些惊异,低眸与我对视,我不相信先生看不出我眼里承载的眷恋与爱慕。
这一问,仿如万里平湖落了场雨,再不见倒影。
先生扯下我紧握的手,又将他的手与我的覆盖,暖的心生荡漾。捏了捏我的脸,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