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魄这格局,匡江沙自惭形秽,都有点恼怒自己的小肚鸡肠了!
他当然知道方家,方大人,方衙内的各种不容易,也一向暗中支持。
不然也不会在方闲落水昏迷不醒时,天天过来探望,醒来后破例给他多放假,还冒着丢官罢职的风险带他进宫面圣……
匡祭酒只是觉得自己好委屈好委屈的,他本就不是个小格局的人,但,但‘他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凭什么?皇宫门口同坐马车被赶,何等的颜面扫地?试问禁军侍卫,上下官员,往来民众将如何看他?他以后权威何在?
不!绝对不行!
方闲这小子必须得给我足够弥补回报!他刚才还故意弄脏了官家御赐的冕服!
“因此,报仇就得当场当世报!
这些疯狗能找到曾经主人的,主人需拿银子补偿了结;主的通通拉到矿井拉煤车,自己赚钱赔罪!
而这次我家养的两条吃里扒外的白眼狗,竟然表示赞同!
‘本是同根生,相见煎何太急?’”
“啊!”
这是众人发出的!
只有方家两小厮:方勤和方快,很是羞愧难当!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为了线人费,将自家衙内的行踪卖给报纸馆舍!
匡祭酒又心神一凛,不禁汗流感叹:
‘方闲,这小子不做人啊!连狗都不放过?那人更是不会放过的呀!’
“匡祭酒,这么早这么急找学生,想必有要事?”方闲突然很客气地正声一问。
“方,方同侪,辽,辽国欺人太甚!”匡祭酒至此才有点明白该与他如何相处:
降低身份,打成一片
以真情动人,用歪理训人!
“不会是辽军南下侵犯吧?”方闲这个衙内和大宋命运相连,他当然关心自己。
“不,倒不是,是两国学院的对抗赛,他们扬言这次如果大宋输了,就要太学院上舍一百位同侪去辽国呆一年……”
匡祭酒继续动情:
“我这么急赶来就是通知方同侪,辽国北漠苦寒,记得多带暖衣……”
“不,我不要!”细爻直接打断了匡江沙的话,她最是见不得自家衙内受苦,特别是最近几天的相处,情意愈浓了。
“不要,但有何法呢?”居然是舞袖红着小脸说出来的,自从方闲说她是前凸后翘的高冷御姐后,她连话都说的多了!
“要避免,也只能设法从太学院退学!”方通终究是年纪大,见识多,提出的方法一针见血,可操作性强!
眼下,方衙内不正是大病未愈嘛?
方家众人很默契地相视一笑!
“不可!方中丞已经向官家说明情况!今天来是特意接方同侪回去的!”
匡祭酒也是难呀,一直在找歪理的突破口,突然又灵光一现:
“官家还十万贯重奖夺魁……”
“什么?”方闲敏锐捕捉到钱眼。
“偏偏官家还重金十万贯奖励夺魁者,这下辽国得钱又得人,赚大发了!”匡祭酒也比庆幸找到了方闲的兴趣点:
“但如果我院有人去夺魁,得十万;上舍同侪不用去,再捐五万……”
“我去!”
方闲终于按耐不住,如今最缺钱,比他爹和祭酒都缺,谁都不知道他那个空间呦,启动和升级,就是底洞吞金兽!
十万就可升到第一级!焉能不去?
“那我等你梳洗穿衣!”匡祭酒内心狂喜,外表依旧从容有度。
“费那劲干嘛?就算围片芭蕉叶,本衙内照样手撕了他们!”
“那也得吃饱早餐吧?”匡祭酒是真关心方闲,其人格也咻一下,秒升级了:
从拘泥于小节转为大格局,他不再是想让方闲在赛场难堪,而是真能扬大宋国威,自己被赶下马车的事,就当记不起来!
狠人如斯!牛人匡哥!
“我有这个!”
“这难道就是那万人传颂,只听其名,未见其实,喝一点世间就少一点的梦茅?”
匡祭酒当然是识货的,昨日在御案上见过,即便馋涎欲滴,望穿秋水,龙颜大悦的官家也没舍得赏他们一滴尝尝?
他们指:他和方老爷。
最最关键:‘徽宗大大也稀罕的很,像自己的心肝宝贝,岂能雨露均沾?’
“也没那么夸张!我来一口,你也来一口?”方闲对口吹了一口后递给了匡江沙,他的心都揪到嗓子眼,肉疼啊!
‘这一口得多少金银啊?’
“我这走得急,不能挂账?”匡祭酒终究没把那句‘我也喝不起’说出来,他会办学,懂生意,说的委婉,多少好面子!
“你让我发财,我请你喝酒!”
方闲不由分说将自己唯一那瓶仅剩的一小口全灌给了匡江沙,他居然感动到梦中哭,这哪是酒,简直天上的仙人露啊!
‘此去琼台,唯有梦茅!’
梦里,他指挥下的十场比试大获全胜,全院师生对他顶礼膜拜,官家厚赏…
最后,两人晃晃悠悠地,终于是同乘了方府的一辆马车赶回太学院。
而那边第一天第一场的比试,大宋太学院的参赛学生已经落下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