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者，是你们救了我吗？”

“你们杀了洪安？你们帮我治好了伤吗？”

听到这些话，林凡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看了看其他参与者，他们的反应都差不多。

奇怪，杨柳的话太奇怪了，尤其是最后的描述，实在是反常。

如果杨柳没说谎的话，她在那种情况下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任何一个地下城的首领都不可能饶恕袭击自己的人，除非真的有人神兵天降，在关键时刻忽然出现救人。

但看杨柳的反应，她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忆。

按照林凡自己的记忆，有人神兵天降忽然救人的情况是绝不可能发生在末日地下城中的。

也就是说……杨柳不可能逃脱，她死了。

倘若这是真的，那这一切就不止是荒谬，而是真正的匪夷所思，天方夜谭了。

一个死人，却活生生的坐在这里，声泪俱下的说着自己「生前」的遭遇，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死后的世界？

林凡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分明记得自己重生了，回到了末日之前，他甚至记得重生之后的所有细节，他根本就没死。

这又是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不光是林凡，大厅内的其他参与者心中也都出现了相似的荒谬感，他们的表情都十分凝重，但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很多人都看着记录者，他们希望听到记录者开口，说杨柳的陈述都是谎言。

如果杨柳说谎了，那这一切就都还能解释的通。

可是下一刻，所有人脑中的那个同样的念头却被轰的粉碎。

“一号参与者杨柳，你的描述很真实，请平复情绪，我不会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记录者的声音冷静且平淡，仿佛杨柳所说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的话并未让林凡平静下来，反而又在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和这次冲击比起来，他身体残缺的现实冲击根本微不足道。

林凡双目死死的盯着记录者，思维在飞速运转，他再次试图用自己的方法解开谜团，但他越想解开，这些繁乱且不真实的线索就绕的越紧。

林凡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死死的扼住了，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某个他完全法理解的真相开始不断的向他靠近，好似一块不断压下来的巨石。

我也死了吗？我在末日中经历的那次死亡才是真实的，而重生之后看到的一切，全都是幻象？

现实和幻象的边界越来越模糊，林凡的思绪再次陷入一片混乱，原本在心底滋生的毁灭倾向不断壮大，让他开始怀疑记忆中的一切。

“不要告诉他们你记得！”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林凡的所有思绪在这个声音出现的瞬间忽然烟消云散，他的所有念头开始快速流动，最终停留在一个女人的面孔上。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她再次张口。

“林凡，不要告诉他们你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