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程芽转身，准备出门再确认房号，蜜子过来拉住了她。

“来都来了，走什么！”

“你真在这儿？怎么这么多人……”程芽伏在蜜子耳边说。

“你也没问我多少人。”

“他怎么也在？”程芽问的当然是赵子燮。

“谁？”蜜子嗓门大得快超过话筒音量了。

歌曲切换中，一阵安静。

“我走啦！”程芽没回答蜜子，反而悄悄说。

可蜜子不顾程芽的意愿，把她伸向门的手接了过去，顺势就往包间沙发上拉。

“来了来了，跟大家介绍，这是我室友，也是我现任最好的朋友，程芽！”

三三两两的，在场的都跟她打了遍招呼，程芽只能面带微笑回应，好像刚才没想逃走一样。

在座的都是蜜子混得很好的学长学姐。赵子夑怎么也算个学长，坐在这里虽然突兀，也是情理之中。

蜜子直接把程芽按在赵子夑身旁的沙发座位上。

她想起下午和赵子燮在道具间的谈话，她还自作多情以为他特意查了自己的名字。被江在斐的八卦一扰乱，好像上个世纪那么远了。

不过赵子夑只低头看着手机。程芽想，可能他俩这辈子的话已经在下午说完了。他看起来跟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大概是被硬拉来的吧。

这么多人，程芽肯定不会唱歌的，连话筒都不要拿。

水杯成了她的护身符。她水杯不离手，每隔一首就喝几口，搞得唱到口干舌燥的人是她一样。

一首歌间隙，刚唱完的男生把话筒递给她。

“来一首！进来以后一首还没唱呢！”

程芽慌张地摆了摆手，然后赶紧去扶晃荡的杯子。她的意思是，就算想唱，也没有拿话筒的手了。

“哎说好了，今天谁也别想让我闺蜜唱歌！她就是过来玩，放松心情的！”

话是蜜子说出来的。程芽感恩地看了蜜子一眼，原来她就是为了让自己散散心，才叫她一起来的。

水喝得太多，每隔一阵就会想去厕所。

在第二次想去厕所的时候，程芽犹豫了，因为赵子夑刚刚也走了。

这意味着，程芽现在出去，很可能正面迎上回来的赵子夑，而她不愿意出现这种碰面，于是决定等等看。

左等他没回来，右等他也没回来，等到她的膀胱快抗议罢工。也许赵子燮坐得聊，已经走了吧。

“又去厕所？”蜜子对又起身的程芽有些疑心。

程芽抱歉地点了点头。

她前脚踩上厕所的云朵笑脸瓷砖，身后就有人叫她。

“这不是程芽吗？”

她听出是谁在叫自己，但还是着急地钻进隔间，锁上了门，当作没听见。

不愿承认的怯懦，使程芽在里面呆了比实际需要更久的时间。

确认外面没有声音后，程芽开门出来，低头在公共区洗手台洗手，不经意抬眼看了眼镜子，正对上那人的目光。

那一刻，程芽承认胆战心惊。

李倩希就站在程芽身后的过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