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餐,众人转移到客厅坐着喝茶。
看着窗外的夜色,尤万华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军长,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纪父开口挽留:“我让小李收拾房间,留下息一晚。”
“太麻烦了。”尤万华连连摆手:“家里还有事,明月的阿姨和姐姐,还等着我去安排。”
纪父起身:“那我就不留你了。”
“等后天过礼,咱兄弟再好好说说话。”
尤万华满心欢喜,能被军长称之为兄弟,自己恐怕是第一人。
毕竟是亲家,面子功夫要做足,纪父亲自送他出门。
周兰拎着包跟上,纪家没有多余的房间,今晚又留宿有客,她懂眼色的搭乘尤旅长的车,回部队宿舍。
坐了二三十个小时的火车,也没怎么休息好,尤明月坐在椅子上,精神恍惚,打瞌睡。
纪时宴从两个孩子房间出来,看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提醒道:“累就上楼休息,卫生间在右手尽头。”
尤明月站起身,盯着他漠然的脸:“我想洗澡,你能给我找双拖鞋吗?”
原主从乡下上来就没洗过澡,身上味道快馊了,实在难受的不行。
纪时宴往楼上走。
尤明月赶紧跟上他。
到卧室门口,纪时宴眼睛漆黑,瞥她:“你在这等我。”
他推开门进去。
尤明月站在门框边,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他的房间非常简单,军绿色的床,单个衣柜和书桌,干净到一尘不染,跟他这个人一样泛着拒人千里的疏远气。
纪时宴拿着一双鞋出来,递给她:“新毛巾在柜子里,别用架子上的。”
尤明月水滟的狐狸眼,猸欲的勾着丝,伸手去接他手里的鞋,小手指悄悄轻轻的擦过他手边。
她这个行为,疑就是故意为之,纪时宴眸底一暗,锋芒毕露,恶狠狠地瞪着她,嘴角微动,似乎是气到不行。
尤明月唇角上扬,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大胆的目视着他,深邃,野性,看猎物的意味。
她拒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欲望。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那今晚的他,绝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纪时宴呼吸不对劲,隐忍着克制,手摸到门边,大力碰上。
幸好她闪的快,差点就撞鼻子上了。
尤明月幸灾乐祸的笑着,手里拿着大大的一双不合脚的拖鞋,进到卧室里,在箱子里翻找出干净的换洗衣物。
找衣服时,她发现箱子底下有个铁盒子。
正正方方看着像饼干盒,拿在手里沉沉的。
尤明月坐在床边,打开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女士手表,底座圆盖的漆都磨破了,看起来旧旧的。
底下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钱和各种票。
她拿出来数了一遍,有二十三块八毛两分,七张粮票,共十三市斤粮,三张布票,加起来也才五尺,还不够一件衣服。
尤明月将盒子盖上,放回箱子里,拿着衣服去洗澡。
尽头角落里的卫生间,地板和墙壁用的都是瓷砖,简狱风,空间不大,十个平方左右,干湿分区。
第一扇门的区域,靠近窗前的蹲坑马桶,墙边竖着台柜子,洗手盆上方有面镜子。
打开第二扇门,里面很简单,铁钢管从头浇到底的喷洒式浴霸,墙上挂着放东西的铁架,钩子上一条白色的毛巾吊着,旁边木盒上还有块香皂。
尤明月关上门,开始脱衣服,放到凳子上。
浑身光溜溜的走到喷头下,看着通水管道的两个开关,她先打开一个,任水流几分钟,查看哪个是热水。
以前在孤儿院里,用的就是这种洗澡设备,对此她非常熟悉。
调节好水温,尤明月站在喷洒下面,任由淅淅沥沥的温水,从头淋到脚后跟。
没有洗发水,头发就算被水冲过也是不柔顺乱糟糟的,搞得心情烦躁。
迫不得已从仓库里拿出一瓶洗发水,她挤了一小点,不敢多用,担心东西香味过度浓郁会被发现。
洗澡她没用沐浴露,抿嘴笑得揶揄,顺手抓起架子上的香皂,打湿水搓出泡泡,往身上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