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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两日,林妈妈就顶不住压力,愿意开口吐出真相。
正院内,南氏坐在贵妃椅上低着头淡定的喝着茶。
地上跪着一个样子狼狈的妇人,哭的鼻涕眼泪四处飞,边磕着头边撕心裂肺的哭喊。
“冤枉啊!夫人!奴婢怎么可能会害小姐。”
此人正是闻璐的奶娘,林妈妈。
林妈妈身旁站着的老妇人则是眉毛紧蹙,一脸严肃。
“夫人,老奴已经查明清楚。正是这个杀千刀的家伙推了大小姐,害得大小姐落水。”
南氏抬头正眼看去,“行了,林妈妈。奶娘已经查明清楚是你推了璐儿,便不用再此狡辩了。”
林妈妈看了看南氏的脸色,小声嘟囔,“夫人,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南氏冷笑,眼里闪着寒光,俏脸一变。
她严声叱喝,“说!是什么人指使你的!”
林妈妈打了个寒战,身躯一抖。
她紧咬牙关,想赌一把。“夫人,奴婢说。还请夫人饶命啊!”
“说!”南氏面目阴霾,语气颇为不耐烦。
林妈妈:“夫人,是萧姨娘命奴婢推大小姐的。萧姨娘救过我儿的命,奴婢不得不遵。”
林妈妈手脚并用,爬到南氏脚下,扯着南氏的罗裙,声嘶力竭的哭着。
“还请夫人看在这个份上饶了奴婢吧。夫人!”
南氏气笑,冷哼一声:“你儿的命是她所救,所以你要报答她来害我儿。那你可想过,倘若不是我让你进闻府,你们家如今还没法保证温饱。”
语气加重:“你就是这般来报答我的?”
林妈妈浑身颤抖,白着脸辩解。
“夫人,奴婢也不想。只是我那不争气的大孩儿赌输了银两,还欠了那赌坊五十两银子。那赌坊说,若是十天之内还不上钱,就砍了我儿的一条腿。
奴婢家里困难啊,实在还不上。萧姨娘知道了,便找上门说可以替我儿还债,只是需要我在必要之时帮她做一件事情就好。
奴婢实在没法子啊,那赌坊天天上门闹的。我大儿可是我们老高家的命根子啊!奴婢又想,反正萧姨娘让奴婢做的也不会是什么难事,便就答应了。
前些日子,萧姨娘身边的红霜姑娘突然找上门,说是到了该奴婢兑现承诺的日子了。
府里上下都深知大小姐喜欢去湖边玩耍,萧姨娘就命奴婢明面上告假歇息,实则躲在湖边上的假山里待着。
等待好时机,就把大小姐推下湖中。然后再躲进假山里,乘乱逃走。
闻府不允下人沾赌,若是奴婢不兑现承诺......可怜天下母父心,奴婢也是没法子啊。”
南氏被林妈妈这个耻的言论给震惊到了。
她抬腿甩开林妈妈,咬牙切齿,“好一个可怜天下父母心!好一个没法子!
来人啊,把这个背主的奴才拖下去,按家法伺候后绑好扔进柴房。记得看好,别让她死了。”
又顿了顿,“至于萧姨娘,请她当堂对质,让老爷定夺。”
家丁们手脚利落,把林妈妈拖了下去,按闻府家法痛打了五十大板。
张妈妈走到南氏跟前,语重心长道:“夫人,这萧姨娘,定是会不认的,这次只怕是扳不倒她的了。但老爷知道了,肯定会由此厌弃和设防的。毕竟咱们大小姐,是老爷唯一的子嗣。”
南氏眼泛泪花,面露委屈,“奶娘,若不是现在是夏天,那冰冷的湖水只怕会要了璐儿的命。这萧氏也太狠了!”
她又自哀自怨,“若不是我没用,成亲了五年,才生下璐儿。偏又生下璐儿,以后的两次有孕,都保不住腹中的胎儿。害得老爷过了而立之年,却只有璐儿一个子嗣。不然,又怎么会让老夫人把萧氏赐给老爷做妾。”
张妈妈连忙安慰,“夫人怎能这样想,刚成亲那些年闻家生意遭到重创。老太爷病倒,老爷被迫主持家中生意。一直风里来雨里去的忙来忙去,一年到头来也没在府里多久。
老夫人又频频针对夫人,一直独揽府中大权不放,直到成亲的三四年来才慢慢稳定下来。成亲第五年才诞下大小姐,也是正常。
之后的那两次小产,只怪之前那杀千刀的孙姨娘心狠手辣,要了那两个胎儿的命。
现如今老爷早已经替夫人报仇了,夫人莫要再想了。安心的养好身子,照顾好小姐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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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姨娘涉嫌谋害闻璐之事传到闻方耳里,他立即放下当前手头的事,来到了正院。
闻方抿了口茶水,便问:“璐儿为何会落水与萧姨娘有关?”
张妈妈答:回老爷。大小姐为何会落水,此事已查清,是林妈妈所为。她招供了。只是其中牵扯到了萧姨娘,夫人不好处置,便命人绑在柴房,就等着老爷发落呢。”
闻方板着脸,“唤人传命,让人带林妈妈来正院花厅。”
一刻钟后,家丁从柴房把狼狈不堪的林妈妈带到了正院花厅。
“说吧,怎么回事?”闻方面色阴沉的问。
林妈妈又重复了昨天的话语,哭的老泪纵横。
“老爷,夫人,是奴婢愧对你们啊。只求看在奴婢服侍大小姐这么多年的份上,放一条生路给奴婢的家人啊。”
她知道自己没有活路可言,便想赌一把。于是,就往旁边柱子上冲,想一头撞死在这。
众人皆被林妈妈突如其来的动作纷纷受惊。
幸好张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又招呼家丁困住她,才得以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