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别想这有的没的!”庄重扯着李承勉就走,顺手把那封信丢进垃圾桶,“打球去喽!”
“哎哎哎!”李承勉被一帮兄弟连拉带拽拖走了。
教室里空一人,门窗大开,风骤起,鼓动着桌上一沓沓的试卷。那明明是少年们通向光明的阶梯,此刻看上去却犹如死亡的白色灵幡。
一只惨白的、漂亮的手将信封捡了出来,慢条斯理地收拾整齐。
阳光明媚的走廊里,李承勉明明和一群兄弟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却忽然感到如芒刺背。他转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见,心有余悸地挠挠耳朵,走了。
三、
“大家拿出昨天做的模拟卷,看到最后一题。”
李承勉神游天外转着笔。
“李承勉上来讲下这道题。”
他两眼发直盯着黑板。
“李承勉?”
面表情不为所动。
庄重狠狠撞了下李承勉胳膊,他这才一脸懵懂回过神来。庄重指了指试卷,又抬抬下巴示意他上讲台去。
李承勉带着黑眼圈冲他感激一笑。
庄重捂脸,被他的大眼圈子晃得不忍直视。
那是一道圆与直线方程的题目,于李承勉而言并不算难。尽管大脑仍在开着小差,手却自动地开始写起步骤来。只是写着写着,从“x=……”变成了“崩溃游……”直到前排同学吃惊地瞪大眼睛,他才猛地回过神来,飞快地把没写全的字擦掉。
老师尚在课桌之间巡查,确定没被发现,李承勉松了口气,草草讲完了题目就窜回了座位上。
庄重拿书挡脸,戳了戳李承勉:“昔日学霸遭什么变故啦?怎么魂不守舍的。”
李承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他昨天倒是想说,奈何这天天傻乐的兄弟根本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是的,信封又出现了,带着不同的内容。
他的思绪飘回到了昨日放学后。
四、
不同于一般学生,李承勉经常不上晚自习,这是常年霸榜年级第一的特权。
所有学生都出去吃饭,教室空一人时,李承勉才会回到教室收拾书包走人。
可现在,那封就在上午就已经被撕掉的信封又回到了他的抽屉洞里,完好地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很好判断,是一封新的。于是他不由自主地拿了起来,拆开看。
他的手修长、骨节分明,因为经常户外运动,所以是健康的小麦色,可此时在那枯红色的信封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苍白,或许仅是觉。
那字条又是两份,他的目光一扫就触电般跳开了,手指微微颤抖,青筋凸起。
“确认过了吗?我掌握着你所有信息。”
“嘿,知道吗?李继皓死了!”
所有信息……指的是第一封信里列的那些死亡名单吗?他记得最近一个是五舅爷,死因是心梗。可是五舅爷向来身体康健,已经赋闲在家,怎么可能突然生病。
另一张纸条上的李继皓又是谁?他可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两者有什么关系?
“真聊!”他怒极反笑,连同字条和信封一起狠狠撕碎。
以为被恶作剧的李承勉回家便立即向父母求证。
“妈,五舅爷最近还好吗?”
“五舅爷?健康着吧?上次见你五舅爷都是三年前过年了。怎么想起他来了?”母亲诧异于他想起这个偏门的亲戚时,恰好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铃铃铃——”那铃声如同急报,在李承勉脑袋里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
“哎嫂子……五舅哥他、心梗去世了?这也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