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霄蓦地呆住了。
风一闲拉起他的手,向那老者道:“有劳老丈带我们过去看看。”
片刻后,罗霄看到了断瓦残垣中的几具尸体。
其中一具面目依稀可辨,正是他的外公水良。
短短数日,至亲之人尽数离去,对于谁来说都太过残忍。
风一闲见他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忙运起内力,伸手在他后背轻抚。
见其好了些,风一闲轻声道:“先让你外公他们入土为安吧。”
罗霄抽噎着点头。
风一闲雇人殓葬了水家二十七口,启程同罗霄回三清山。
一路上,罗霄迷迷糊糊地想,外公他们有道长帮忙葬了,却不知爹爹怎么样?想来周奎那恶人是不会管的。
他人虽聪慧,毕竟年纪尚幼,这一节却是想了。
此刻,周奎不但大肆操办了岳父的葬礼,而且手执哭丧棒,披麻戴孝跪在灵堂中哭得极尽哀伤。
吊唁的宾客中,除了汉中武林中的人物,还有几名当地的士绅官差。
周奎捶胸顿足,直呼贼人狠毒,恳请官差一定要抓住凶手,如若不然,自己便要亲自寻凶报仇,以慰岳丈在天之灵。
那悲愤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亲爹死了。
这一场葬礼过后,汉中武林和当地百姓,不称道吉门少镖头周奎的“孝义”之名。
五日后,三清山。
这天风一闲正式将罗霄收入门下。
行过拜师礼后,罗霄又向大师哥闵松和二师哥裴南玉见礼。
裴南玉对这个小师弟很是喜欢,拉着罗霄的手带他到山上四处游览。
闵松笑道:“恭喜师父。”
风一闲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这个师弟,身负血海深仇,以后你可要帮为师多加督导。”
打这天起,风一闲开始传授罗霄三清山的入门武功。
他原本只道这孩子出身富家,颇有些娇奢之气,只怕吃不起练武的苦头。
不料罗霄却极为坚忍,受伤了也从不吭声。
道家功夫注重练气,像打坐这样枯燥的功夫,他一个孩童也能耐住性子,一坐就是半天。
半年之间,扎根基的功夫授毕,风一闲开始教他拳脚招式。
闵松见师父每一招每一式都与这小师弟细细拆解,心中不由颇为惊讶。
他比裴南玉早入门五年,当初裴南玉学这套《玉虚拳时,还是他这个大师哥代师传授的。
如今师父对这个小师弟格外用心,难道是有意将衣钵传给他?
闵松眉头皱了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