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
夏瑶关上门,冷冷瞥了她一眼,
“王金花,你关心过你女儿吗?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被说的妇人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尖细得变了调:
“你个混账东西!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我怎么没资格了?!”
夏瑶没搭理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拉开旁边一张藤椅坐下,自顾自地说:
“我打算在四个月内把彩礼钱还完,你们俩从今天开始,以后每个月给我交五十,直到把彩礼还清。”
“你说什么?我们每个月给你交五十??!”
这死丫头真是反了天了!!
王金花脸色顿时比锅底还黑。
不往家里拿钱已经是要她的命了,这不才短短半天过去,回来后就成了老妈要给女儿交钱了,简直岂有此理!
王金花气得鼻孔冒烟,眼睛里蹦出火来,咬着后牙槽恨恨地说:
“别说五十了,五分也没有!哼!婚事是你自己搞砸的,这事啊,怨不得我们!要还,你自己还去!”
夏瑶知道跟王金花比“高音”没用,转头觑了眼蹲在角落里攥紧手指一言不发的弟弟,言辞恳切地将这些年来原主对他的好,如数家珍般一一道出。
末了,叹了口气循循善诱道:“小兵,你年纪也不小了。按理说,爸不在了,你应该是家里的顶梁柱才是,可这几年你都干了什么?好好的一个家已经让你败得七零八落了。”
王金花一看夏瑶语气不对,霎时收了怒气警惕出声:
“你个死丫头又打什么鬼主意?小兵他还是个孩子,以后可是要考大学的,你别在这煽风点火。”
夏小兵被夏瑶说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脑海里回忆过往点点滴滴,羞耻心渐渐上涌。
他阻断母亲的话,揪着短发心烦意乱说道:
“姐你要是真不想和那个郭海波结婚就算了,我明天就去爸厂里顶班去。”
钱是我输掉的,这三百块我上班赚给你。”
“顶什么班!你才十六岁,给我好好读书去!”王金花一屁股坐在夏瑶面前,耍起了赖,“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夏瑶俯身凑到她面前,勾了勾唇,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开口:
“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大家都别好过。”
“你敢!”
“为什么不敢?”夏瑶破罐子破摔,威胁道,“俗话说得好,光脚不怕穿鞋的,我已经负债累累了,你最好不要逼我。”
停顿了几秒,她眸光转动,换了副语气,软硬兼施道:
“妈,你要是再纵容小兵这样下去,他人就废了。
赌博一旦上瘾,哪有那么好戒的?隔壁街的王麻子输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你该不会想让你宝贝儿子也走这条路吧?”
“呸呸呸!”想起那赌鬼最后跳楼的惨状,王金花脸色骤变,拍了拍屁股起身瘟疫似的躲开了,“你个死丫头嘴里就没句好话,咱小兵才不像那个死鬼。”
提起这个王麻子,夏小兵也认识,几个月前两人还在同一张桌子上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