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走一步看一步吧。”
……
陆司昭巡视过后没多久,李助理就通知各部门管理人员前去开会。
会议一直持续了四五个小时,殷建军再回到车间时像只霜打的茄子,嘴里唉声叹气不断,一个劲地嚷嚷着:难啊,头疼啊……
下午两点左右,夏瑶送细纱时,看见公安局的周队领着那个脾气暴躁的年轻人进来。
夏瑶微微一怔,条件反射想躲开。
出乎意料,周队只朝她淡淡点了下头就往办公楼走了。
没一会儿,李助理派人传话,让郭海波、丁娟娟和姜晓红过去办公室做笔录。
见状,车间里的工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奇怪,公安局的人怎么没把他们带到局子里问话?”
“就是,昨天夏瑶人还没清醒呢,就被绑走了,吓了我一跳。”
“要我看啊,郭海波那三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才做笔录,说不定他们早就串通好供词了。”
“串词?”王海燕笑着对徐婷说,“你小丫头知道什么,能当的了公安,总会有些审问手段的。”
夏瑶心绪跟着徐婷和王海燕的谈话起起伏伏,以至于整个下午,都有些走神。
南城的春天格外寒冷,连绵了几天的春雨好不容易停歇,一股寒流突然呼啸过境,气温急转直下,似乎又要落雪了。
六点半下班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这什么鬼天气,冻死个人了。”徐婷搓着双手,冲夏瑶和王海燕昂了昂下巴,“喂,想不想去国营饭店喝羊肉汤?我请客。”
“等下次吧,我哪像你们小姑娘清闲,还得回家做晚饭。”王海燕边说边跨上自行车,一溜烟走了。
连着吃了两天馒头稀饭的夏瑶,肚子里早就没油水了,听到“羊肉汤”三个字差点流出口水。
她几不可察地咽了咽喉,摇头道:“天太冷,明天还得上班呢,等哪天放假再说吧。”
“那好吧,我先走了。”
徐婷哀怨地叹息了声,冲夏瑶摆摆手,跨上一辆驶来的公车。
夏瑶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折返去了门卫室,脱下厂服,换上一件宽大的红色碎花棉袄。
门卫室大爷一边烤火,一边惊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小夏,你这是?”
“噢,要下雪了,厂服洗得次数太多不暖和,我换件棉衣穿。”夏瑶用早就想好的托词应付过去。
大爷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赞同道:“是挺冷的,明天多穿点,别冻着了。”
六点五十左右,沿路两旁昏暗的街灯亮起,上白班的工人散得差不多了。
下午被叫去办公室做笔录的一男两女出现在纺织厂门口。
影影绰绰的灯光下,看不清三人具体神色。
只见郭海波和丁娟娟并肩往街道另一头走了,姜晓红招了招手,拦停驶来的公车。
就在她挤进后门时,从梧桐树后飞快闪过一道微微佝偻的人影,敏捷地上了前门。
那人穿着件肥大的碎花棉袄,整张脸几乎都被大红头巾包裹,看不清长相,但那双露出来的桃花眸明亮清透,在茫茫夜色里十分吸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