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微风清冽，树木像被细细洗涤过一样。

没有散尽的云恹恹地飘荡在空中，初升的太阳被埋在层层的云雾背后，偶尔探出头来羞红了脸。

道路上来往的人群渐渐密集，这场大雨没有使沉睡的大地出现一丝活力，沉积的雨水凝冻成冰，冬天也没有流露出离开的迹象。

雪白的雪，晕轮的月，在一望际的皑皑苍穹下静谧着、照应着，声的对白荡漾在夜晚，他们轻轻的唱：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

……

“妈妈，我可不可以要一个毛绒熊？”

小女孩揪着沾着鼻涕的袖口，双脚不安地磨蹭着。

她的双眼是浑浊的，但是在说到毛绒熊时却有着不一样的神采。

“你爸爸天天累死累活的，顶着大太阳出去跑摩托车，我每天趴在机子上给人家做衣服，我们赚钱不容易啊，你上学要这钱那钱，吃饭也要钱。”

妈妈尖锐的嗓音质问着徐静怡，喋喋不休的话如炮火轰泄而来，徐静怡被这尖锐的责备压的节节败退。

“你上学要这钱那钱，吃饭也要钱，我们还要攒钱给你上大学。你要那个东西有什么用？几十块钱够我们吃几天。”

但是她想，她多么想，要一个毛绒娃娃啊！

徐静怡的声音因为濒临决堤的眼泪变得气若游丝……

“我真的好想有一只毛绒熊，妈妈，我只会要这一个，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你这孩子这么不听话呢！”突然被打断的话和女人提高的音量吓的小女孩一震，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呜呜呜……我呜呜呜”小女孩的话因为哭声和措而断断续续：“不……呜呜呜要了……呜呜呜……妈妈不……”

显然女人是没有那个耐心去听，甚至或许就没有听小女孩在讲什么。

她没有停下口中对小女孩的激烈控诉，

“生的穷命，心比天高，这东西是你要的吗？天天跟别人攀比，别人的爸爸赚钱养家，顶天立地，你的爸爸是窝囊废，养不起老婆养不起孩子，你天天吃糠咽菜，还想要几十块钱的熊，要那有什么用，饭都吃不饱！”

她一把将小女孩拽到玻璃橱柜的小毛绒熊面前。猛地大力拖拽让小女孩哭的更凶了。

“你嚎啊，使劲嚎，嚎！”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多数都看了这边几眼，细碎的言语声断断续续传进徐静怡的耳朵里。

“这是说孩子呢？”

“是的，怎么在路边上就骂孩子，真是的。”

“好像不是孩子在嚎，是这个疯婆娘在嚎吧。”

路人对女人指指点点，这更让她恼羞成怒。

“徐家的男人不要脸，生出来的小王八蛋不省心，我一个女人赚钱养家糊口，我教育我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轮得到外人教我？”

她骂得更起劲了，仿佛全世界都得为她的不幸负担一份责任。

徐静怡把头埋的更低了，控制不住的啜泣和内心的羞愤让她仿佛身处一个令人眩晕的巨大旋涡。冷风刮过她的脸，顺着眼泪流过的地方，一刀一刀，一道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