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您先睡,不用等我。”
干了一晚上体力活,身后的伤竟感觉不到疼。
祁叙乐的嘴都合不拢,吭哧吭哧又忙活着往外搬水,折腾几趟下来,双腿完全力瘫软在殿外的台阶上。
就算此时沈确喊着要,估计他也动不了。
且不说其实他压根没这贼胆,
饶是比狗还累,祁叙还是爬起来在柴房随意冲洗一把,不过懒得烧开水,用的是刚打来的凉水。
冻得呲牙咧嘴,一路小跑着进了寝殿。
沈确不知是不是睡了,靠在床榻里侧不吭声,为祁叙留了大半张床。
昨夜偷跑进这里,在床下睡了一夜,醒来被沈确借着教规矩狠揍一通。
今夜便能光明正大的爬上沈确的床榻,同床共枕。
这等美事竟能落到他头上?
祁叙冻得抖了抖身子,唯一的一床锦被搭在沈确身上,怎么知道让床铺空位给他不知道多准备一床锦被?
不懂事极了。
好冷,祁叙蜷缩一会儿冻得牙齿都打颤。
瞥着沈确的背影,心一横,慢慢向被窝温暖处靠近,掀开锦被往里钻。
不知道为何这会儿贴着沈确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紧紧贴在一起取暖。
从未与人同床,原来身边有人在,是这般温暖恬静的心境。
祁叙挺翘的鼻子蹭在沈确后背,心里酸溜溜想哭。
许是这动静惊醒了沈确,他猛地转身在祁叙身后拍了一巴掌,斥道:
“再动就滚下去睡。”
“呜!”
这该死的手劲,唤醒了沉睡的疼痛,臀部牵连着大腿,突突的疼。
“我不动了,对不起。”
鼻腔呜哝呜哝,透过月光能看到祁叙晶莹的睫毛乱颤,沈确重新躺回去,将多数被子盖在祁叙身上,甚至连背后都塞结实,生怕漏风。
两人都未再开口,除了窗外沙沙的风声,便是祁叙响如鼓槌的心跳声。
*
祁叙努力睁开双眼,眼皮像是被粘住,沉的睁不开。
就连抬起手臂都费劲,更别说起身了。
他到底怎么了?又做梦了?
“遂宁—遂宁——”
“关公子,您醒了?”
睫毛努力颤动,总算睁开眼睛,面前轻舟的脸逐渐放大,祁叙摇摇头,脑袋也重的灌了铅一般。
“您半夜起了高热,大夫已经看过了,我扶您起来靠会儿?”
说着轻舟来到他身后,熟练地为他垫好腰靠,端了一碗浓稠的汤药递给他。
“庄公子的父亲来了,师父在大殿接待,他吩咐您今日在这里好好休息。”
祁叙混沌的脑袋有了片刻清明,失神的喝着汤药,或许嘴里本就没味道,竟不觉得药有多苦。
昨夜不该用凉水冲洗,这下可好,沈确一定觉得他身子骨不行。
“庄师兄去了吗?”
祁叙想到昨日庄少隽不愿见他父亲,被沈确罚跪规矩一事,不免担心他又犯倔。
“孰轻孰重庄公子分得清,这等大事上他万不会出岔子,昨日同师父耍小性子罢了,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