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见那女子走后，留在原地暗自为昨日结交的几人高兴。
——不如待人少时再去祝贺这几位兄弟。现在先去买那本训诂
“哟，小兄弟这么快就攒够钱了？我还当要等你个几年。”
“毕竟也是修士，接些委托来钱还是快。如果是打工的话，可能真要个几年。”
这店中倒是没啥人，比上次来冷清多了，估计都是去看游行了，掌柜便和顾川闲谈起来。
“别的不说，当今世道莫说你这样的小辈，就是文化人也不见得有几个愿意研究这东西。”
那掌柜说着手中多了一只烟杆，长吸一口，眼中略带些惆怅。
“我不过是学艺不精，碰到读不懂的书才临时抱佛脚。要说古文训诂，还是得看我师姐”
“哦？你师姐？也是人类？”
“这是自然。”
“可对文字训诂有兴趣？”
“非但如此，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古今文章信手拈来！”
“这么说，你是受了她影响？”
“嗯，确实有关系。她给我的送别信恰是用古文写成用来考我的。”
“有些文字虽然是通行字，但着实读不懂，更别说那些生僻字，古字了”
“凡人文人之间倒是有这种习俗，修士有这闲趣，你这师姐倒是和我一位故人很像。”
那掌柜的眼神有些迷离，配上她手中烟斗飘起的云雾，显得有些神秘
“或许掌柜确实和师姐认识也不一定”
那掌柜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
“却是不可能了，不过你若愿听我倒可以和你讲讲我那故人”
“掌柜的请讲”
“我那故人，生于寒门之家，年少有空时在她大哥一旁研墨听书倒也学了些文化。”
“后来他那大哥竟也考中了个功名。不过后来他哥为把官做大，要逼她去给太监当小妾。”
“我那故人自然不肯，家人却都认为她这是享荣华的事。”
“要说才华，我那故人不比男子差，要说节操，我那故人称得上高洁”
“难道说仅仅因为她是女子，就该如此被作践？”
“她认可那醒魂仙的独白：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正欲沉水时，竟遇到了醒魂仙，一番度化下我那故人也开始修道了。”
“这都是前事了，不过我遇到她时，她已经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了。”
“哦对了，你觉得我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么？”
顾川正听着入迷，未曾想这掌柜的突然抛出这个问题。
一下子呆住了也不知道怎么说。
“嗯？嗯，掌柜的……额……很漂亮？”
“哈哈哈哈，小伙子嘴真甜，不过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川缓过神来，望气之下，这掌柜的气息变化不定。
如同雾里看花，着实捉摸不透，细看下，似乎有几股特别大的气。
“这……掌柜的修为一定很高，我完全看不透您的气息运转。”
“望气之法，不不，除此之外还有看出什么不同么？任由你说，说不怪你。”
“这样，你若说的出我要的答案，这一楼书中你任选一样商品去，我不收你钱。”
“嗯……掌柜气息变化常，修为又高……并非寻常人。”
那掌柜正倚靠在柜台上，微笑着说“还有么？”
“还有，嗯——”
这掌柜的面色红润，明眸皓齿，身材修长。
她不是雪儿师姐那般气质温婉，而是成熟中还带有一丝丝妩媚。
她身后是一排自用的书架，身侧正悬着一盏灯，比较独特的是手中那柄烟杆是银制的。
顾川也了解些八卦推演之术，便在心中以此场景和掌柜容貌入卦。
“此地位属江城西北，是为阳，是为初爻”
“掌柜为女子，是为阴”
“烟杆吐烟，是为阴”
“坐拥高楼，是为阳”
“与书为伴，是为阴”
“有灯照明，是为阴”
“内挂为震，外挂亦震，雷上雷下。”
掌柜笑而不语，示意继续说下去
“嗯……料想掌柜应有非同寻常的人生，大约是一入江湖便令天下人震恐……”
“然而震行眚……掌柜的出生是自然天行，没有过失和罪过，却又引发世人的震恐？”
“震往来，厉，想必掌柜曾经也雷厉之行为……”
“不过最后还是消了惊骇之气，亨通畅达。”
那掌柜捂脸大笑起来:
“小友的推演甚是精彩，不过还是差临门一脚”
“毕竟只是推说卦象，倒是不稀罕。”
顾川漫步在柜台前徘徊起来沉思，口中念叨到:
“想必出生非同凡响，若是富贵人家，必不可能震恐”
“若是匪盗流痞之子，也应该是愤恨敌视……”
“震惊必是天才，恐惧必是危害……”
这时顾川心中想到了师傅念过的话本故事
那些主角都非普通人类，总要混个妖怪邪魔的血脉……
“小友既然有些猜想何不说出来？”
“可能有些不太尊重”
“妨”
“掌柜的或许非人也”
“哦？何以见得”
这时掌柜的收了那烟杆，手一挥，唤来两杯清茶，并示意顾川。
“嚯，这可真是好茶。因为我方才观前辈之气非同寻常，非常密集。”
“若是人类应该是充斥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十二经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