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襄州直通北州的官方驿道上,来往行人不算少,有背负行囊不知目地的贫苦百姓,亦有来往大型商会主导的马匹车队。
“小子立志出乡关,不入剑仙誓不还!”
端坐在一匹神俊十分的白马上的少年昂首挺胸,嘴里正高吟着南方某位大文豪的著名诗句。至于这位大文豪姓甚名谁,都有哪些经典名作留与后人拜读,这对从小便不爱读书独爱修武的少年可是个大难题,苦背果后,索性也就放宽心不去记了,只是偶然读到这一首便觉得胜过之前所有,这才堪堪记下两句。
这不,花了好些日子才好不容易背的滚瓜烂熟,于是每到可以允许自己人前显圣的场合时,少年总是第一时间便高声吟诵。
形之中,就得让别人在见到自己第一面时,便在心底暗叹一句,此子有大风气,绝非池中之物啊!
少年姓许,单名一个元字。
许姓,在大元朝,是国姓。寻常人家是没有资格姓许的。要知道,当朝皇帝陛下,姓的可就是许。
只可惜许元这一身粗布麻衣打扮,腰间挂着一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出自乡间铁匠铺的劣质铁剑。就这一身装饰,实在是不好跟皇亲国戚套上半点关系。
可许元不仅攀的上,而且还是大元朝为数不多的藩王世家子。
许元本是襄州人士,是襄王许秦的嫡长子,是旁人眼里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宠儿。可即便从小便集万千宠爱在身的许元却出奇的没有沾染上一分纨绔子弟游手好闲的习气。就连襄州城里从未谋面过的走卒贩夫也都知道,王府里有个知礼仪懂廉耻的小王爷。
许元的家乡襄州位于王朝中北部,是大元境内数一数二的粮地大州。虽说比不过被誉为天下粮仓的陵州,但要是比上凉州西州这一类边境州地,那自然是高出一大截了。
本朝自高祖武皇帝以来,就有王朝成年皇子出京就藩的传统,于是,新帝即位,就将已然及冠的四位皇子外派就藩。新帝历一年,就藩了四位藩王,分别在王朝最北方的凉州的凉王,中原重镇土地肥沃的襄王,南方蛮障频发的胶州胶南王,还有就是在西北之地,人烟稀少的蕃州镇西王。
其实外派的四位藩王,按照分封位置就已然大致清楚哪位藩王是最得京城那位高坐龙椅的信任。
襄王许秦,就藩于京都之北,中原重镇,真龙之侧。毫疑问,是最受皇帝陛下信任的就藩亲王。
襄王就藩之地,人口重镇,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较之其他三王,也是最为靠近京都永安城的。其他三王属地不是人口稀少,就是有着外敌威胁,多年以来,人口不增反减。
而在极西之地的胶州,常年弥漫着极重的瘴气,原先尚未就藩时胶州的人口就在大元诸州常年名列后列。
如此安排,也极大杜绝了各地藩王拥兵自重,对抗朝廷的局面出现。
可是算尽阴谋诡计肘制藩王的画面却没有出现这位襄王身上。他,这位襄王与当今皇帝陛下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按理说,身在帝王家,即便是亲兄弟,也万没有如此信任的。可是当今皇帝陛下就是这般做了,仿佛就如同展示给世人,他是如此的豁达与自信。一时间,皇帝陛下与襄王也被引为兄友弟恭的典范。
………………
少年郎轻夹马腹,马儿也好似通人性般带着少年疾驰。
鲜衣怒马少年郎!当如是也!
神俊十分的白马在驿道上不断飞驰。不出许久,许元就远远地瞧见了那座北地最大的官城——凉州城。
相较于襄州城,凉州城就要小上许多。远远望去的凉州城,透露出的肃杀和雄壮之色让每个见过它的人都印象深刻。在距城数里的地方,许元就开始下马前行了。沿着铺满石砖的凉州城道前行,沿途时常能遇到披甲佩弩的精锐甲士巡视,不断维护城楼秩序。白森森的铁甲在阳光下仿佛也只剩寒意。
在元羌边境,并不是安享太平的世外之地。在凉州城外,还有着尚未统一的游牧民族,虽说大元王朝国力强盛,北方游牧骑兵打不进来,可奈何北骑眼馋南方丰富物产,每到秋冬时节,物产不丰的北地羌人便依仗着控弦骑兵的高机动性南下劫掠。
这也让九州之地公认兵马最盛的凉州王大为恼火,时常派遣边军然在侵入敌境寻找羌人骑兵互捉厮杀。
然而,元羌边境抢夺常有,可两地的来往贸易却也是络绎不绝。羌人骑兵虽说是当世最优,能一较高下的也就凉州铁骑而已。可要是单论商贾之数,那可就差的元人远矣。
许是如此,也吸引了许许多多各地商贸车队前往凉州。因此关贸税收也成为了凉州一笔巨大收入来源。
在城门口,许元递交了入城路引,牵着马匹缓缓入城。进了城的许元这才瞧见,城外与城内的景象真可谓是天壤之别。
倘若说城外是凉州的话,那么城内就会让你感觉自己已然来到永安都城的差感。宽数丈的石板路,来往两辆马车依旧不显得拥挤,来往的行人小贩穿行不熙。即便是天色渐暗,人群依旧没有减少多少。
瞧着天色也不早的许元只得是先行找到了一家酒馆,随手丢给小二一块不大不小的银子,随手把马儿的绳子丢给小二并开口吩咐道:“麻烦给我的马儿喂点上好草料”。
小二捏着手上的银子满脸堆笑道“好嘞好嘞爷,肯定给您的宝驹上最好的草料,您就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