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选没憋住,以扇掩面,遮住了那不受控制的面部表情。
本来是因为听说,有人在袁福恒今日开业的花颜阁捣乱,他特意来帮兄弟撑场子的。
没想到来迟一步,竟过了最精彩的一部分。
他可真没想到,袁福恒这提笔写大字的手,有一日竟还能甩笔挥拳头!
“是谁在此闹事?!”
矮胖男人见是卓文选来了,心中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面上掩都掩不住的得意,却还故作悲痛。
“主簿大人!求您明鉴呐!”
矮胖男人躬着个身子,掀起自己衣袖,几条红色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大人,您看看!我不过试了下他家的香露,不愿买。
他就要强买强卖!逼我买啊!
虽说这一瓶香露也不值几个钱,可我不愿买!他怎么就能逼着我买呢?
大人,您看看!我这鼻梁本就不高,这让他一打,只怕都打没了!”
矮胖男人越说越来劲,一边说还一边擦起眼泪来。
卓文选眉头紧锁,锐利的眼神扫视过,打得鼻青脸肿的二人。
“是吗?”
淡淡的语调不轻不重,尾声却拉得格外的长。
袁福恒低着头,也不好意思让卓文选,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免得日后见了,又得对他冷嘲热讽的。
矮胖男人看袁福恒低垂着头,以为是卓文选的到来,让他又端起了士族清贵的架子。
连忙流着眼泪鼻涕的哭诉,“是的呀,主簿大人!
这袁福恒实在是太过分,不会做生意就不做。
怎么能这样刁难人!
大人呐!您可得给小的做主啊!
你看看小的这被撕坏的天丝锦缎,这可是锦衣坊上月才出的新缎子,这一身衣裳做下来,得三、四十两银子呢!”
卓文选看着被打落,碎成一地的瓷瓶鼻烟壶,嘴角一抽。
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袁福恒一眼。
“袁福恒,你说!”
矮胖男人诧异的看向卓文选,这卓文选不也是士族出身吗?
他们这些士族不是最看不起他们这些下九流了吗?
更何况是好好的士族,自甘堕落成为下九流之流?!
他今日敢如此闹事,就是仗着袁福恒是自甘堕落,定然会被先前的那些文人圈子所唾弃。
他如此闹事,那些人别说帮忙,只怕不倒踩一脚都不了。
到时候袁福恒这店铺经营不下去,他再拿今日袁福恒动手的事做幌子,逼袁福恒把这店铺低价转让给他。
要是袁福恒敢不同意,他就将他告上公堂,那时他更是能白得了这铺子。
可如今看这卓文选的态度,他又有些拿不住了……
袁福恒知道,这是卓文选在帮他。
唉……
狠狠的瞪了一眼矮胖男人,他今天开业的大好日子,就让这人这么给坏了!
袁福恒将先前的事如实说来,一旁吓得都抖成了筛糠的货娘,在一旁一边听着袁福恒说话,一边连连点头。
卓文选冷厉的眸子扫向矮胖男人。
“你是何人,今日为何在此闹事?!”
肃冷的声音传入矮胖男人耳中,男人见情形不妙,脸上露出愤怼之色。
“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您不能听信他一面之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