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过很多人,欺凌视而不见的室友,添油加醋的老师,不知是装傻还是真白痴的部分男生,以及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的男生,还有口蜜腹剑的罪魁祸首……
因为特殊的经历,她应该独善其身,冷漠走掉,可她终究还是做不到冷眼旁观。
她也知道救人要量力而行,如果今天是一群人围殴,她会若其事往走回网吧躲进洗手间里报警。
那个黄毛看上去瘦不拉几营养不良的样子,她有五分能偷袭成功的把握,所以她做了。
"他认不到我,我换身衣服换个帽子就好了,这段时间也可以先不走那。"江溪越给出答案,并不后悔拉了他一把。
陈树青听完愣了愣,这人真的有意思,然后笑着说:"扯平了。"
"什么扯平了?"她没懂这句话的意思。
陈树青没回答,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哭什么?那天体育课打羽毛球的时候,我打伤你了吗?"
她打球很厉害,不像是被自己虐哭的啊。
杀球越猛,哭得越狠。
陈树青想了很久,自认为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看到她抹着眼泪跑开整个人是懵的。
对于这个问题,江溪越有点尴尬,低着头不知如何开腔。
"那是我欺负过你?"
“还是说你很讨厌我?”
江溪越疑惑着抬头,又立马摇摇脑袋,快速地说:"没有,跟你没关系。好久没有打那么痛快了,一时高兴。"
“讨厌你我刚才就不会理你。”
“那为什么不坐我同桌?”他终于追问出了那个困扰自己的问题。
江溪越沉默了,她不是不喜欢倒数第二排,而是不想离垃圾桶太近。
因为前班主任张萍曾说,垃圾就要待在垃圾堆那,把她从第三排中间的位置直接调到最后一排。
她不愿再想起那段被当作垃圾的日子。
她嘴角抽动了下,不认真地回答:“我讨厌那两排位置,所以不想坐,与你关。”
“我不讨厌你的,班长。”
得到了答案的陈树青并没有很开心,看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难过,自己是不是让她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那就好,以后打球可以找我,我打球也还凑合。"陈树青干脆冲她友好地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他有颗不太明显的虎牙。
江溪越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看他几秒,这是要和自己做球友?
"打球可以发泄很多不开心,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他继续说,想到自己还没吃晚饭,揉揉肚子又说:"你帮我保住钱包,我请你吃东西,正好我也饿了。"
现在快十二点,也只有路边的烧烤、炒饭还在营业。
江溪越想拒绝,可肚子不争气地叫了,晚上吃的那老坛酸菜面,管到这会也该饿了。
她坐在路边折叠桌子旁,说随便吃点。陈树青只好按自己的口味点些烤串,还去买了两罐雪碧。
江溪越有点好奇,陈树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是来上黑网吧的吗?
陈树青把雪碧喝出了酒的感觉,一口接一口,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太好。
烧烤上桌,他交待的微辣。陈树青在海边长大,那边儿以海鲜,煲汤为主,吃得较清淡。
回来这两年,他水土不服一段时间后,学着吃了点辣,倒也算适应这边的微辣了。
他边吃边观察着对方,虽说是随便,但她不自觉地暴露了喜好,比如不吃韭菜,吃青椒牛肉的时候不吃青椒,不吃烤焦的五花,会烤焦的鸡皮,不吃香菇吃平菇等,喜欢吃苕皮里的酸萝卜,掉出来的她都会夹起来吃掉……
明明就没那么随便嘛。
总觉得好安静,江溪越吃得很尴尬很局促,没话找话问他腰上的伤怎么来的。
看起来不像刀割的。
"出来被一个酒鬼撞了,被护栏上钢管端口处划的。"说到这,陈树青就有点烦躁,本来心情就不好,但也不能跟酒鬼计较。
醉酒的人,能躲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