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云姨都会来问她有没需要,才会就寝。徐凝以为是她。
徐凝洗澡完,盘腿坐在床上。架起“月隐”,练习《关山月,这是月姨姨最喜欢的曲子,轮指她学不好。一首曲子怎么也录,都有点卡。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进,门没关。”依旧努力回忆月姨的手势。一遍一遍轮,怎么也没有月姨的干净利落。
翻出月姨的笔记,反复推敲。
如若那时就流行短视频教学就好了。
钟情上楼后,并没像往常立即投入工作,反而像个偷窥者,偷偷潜入徐凝的朋友圈,一张一张的细心体会,好似想将宛昔没能陪她成长的细节,尝一遍。
徐凝的这个微信是她私密微信,里面的内容很真实,看的出来没有他的日子,她依旧过的有滋有味。
没有男人的痕迹,吃喝居多。
钟情从抽屉下面保险箱里,取出枚精致花纹的小叶紫檀圆球盒,捏进手里不自觉转动,起身拿起外套扣上,去了徐凝房间的方向。钟情的在二楼最东边,徐凝的在最西边。
小叶紫檀在男人指尖旋转,指缝里的木色起光,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物件被主人细心盘了很多年。
男人停在徐凝门口听见门缝里的“月隐”的琴声,母亲生病后,再也没弹过,甚至奏的是母亲最爱的《关山月。
思念从心缝里倾巢而出,难以自控。
缓和了很久,遵循到同意才推门而入。
房间布置添置了不少她生活痕迹,床头的相框,桌上的鲜花,书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红石榴的香味,使他心情得以安抚,这是她独有的味道。
她背对着他,盘腿坐立,头发随意发簪盘住,掉落几缕。
刚洗过澡不久,发尾略沾染了些潮气。藕粉色的新中式传统睡衣,怀里横着“月隐”,撑着被面看着书籍。
深蓝色的被面衬的她小脚秀气白皙,小小一团。
钟情发现她并没有发现他,站立在床边的不远处,微微轻咳一声,惊醒了床上的小人。
男人的声音,扭头一看,钟情。
徐凝手忙脚乱的下床,站立在床边,扬起小脸笑吟吟的跟男人打招呼:“钟情哥。”
原以为是云姨,从住进来开始,钟情从未来过她的房间。有些惊讶。
男人眉目微蹙,语气温润的提醒她穿些,别着凉。
徐凝吐了吐舌头,应声穿鞋,关了手机录音功能,把“月隐”放回原来的书桌下。
收起沙发上她随意摆放的书籍,招呼男人坐。
男人从进房间起,眼神就似有似的跟随她。
男人端正的坐在沙发里,继续盘着手里的小木盒,问她:“怎么今天有兴趣,弹“月隐”了”
想他母亲了?徐叔以外清源发家,徐姨经常过去陪他,徐凝,从小有大半时间都在他家,都是母亲带她。
她对母亲的情感,不亚于他们。
母亲也是把她当女儿,甚至儿媳妇一般教导。
按钟情这么多年的观察了解,小姑娘只是表面这般开朗,内心不尽然。
仰头示意了下不远处站着的徐凝,男人往旁边挪了些,示意她过来坐。
徐凝应声而坐,小小的沙发瞬间变的拥挤了,小心翼翼回答他。
徐凝是想录给月姨听的,准备雨停了去见她。
好几年没见了,但是还是不想在他面前提,吃不准现在他还像之前雨夜那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