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的目光再次落在手旁边的盒子上,她当时收了玉镯之后,没有想过后面还会有这些。
沉吟几秒,想要出声拒绝,可她还未张口,就听见沈渊和的话音。
他又一次叫了她的名字,语气十分温柔。
“温然,不要拒绝。”
…………
南微在周家吃完饭后,就说家里还有事要回去了,周夫人见状,连忙把周北川也拉起来,笑着道,“微微,天色不早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让北川送你回去?
南微看着周夫人脸上的笑容,心里就算不想,也不好拒绝,便应下来,“好,伯母早点休息。”
南微生在京城,长在京城,骨子里却有一种江南女子的韵味。
待人做事,总是温柔礼貌。
他们一起走到周家大门外面,直到走到大门外的路灯旁时,南微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周总就送到这里吧,我刚给溪溪发了消息,她一会就来接我。”
南微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夜晚的风把盘着的头发吹得都有些散乱了,声音里有一丝丝察觉不到的脆弱,继续道,
“周北川,吃饭前的那句对不起,我接受了。我们认识也有二十多年了,几年前的有些事,我都已经快记不清了。
风有些大,南微伸手把头发顺到耳后。
“我们以后不要联系了,也不要再见面了,我想,我们早就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风声把她说话的声音都掩盖住了一点,周北川却听得很清楚。
下一秒,南微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抵到路灯杆上,头后面被手掌护住,脖子上有灼热的呼吸。
他们离得很近。
“微微,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男人非常恳求的语气,声音都有些颤抖。
从客厅到现在,南微说的所有话,都让周北川心尖泛着密密麻麻的疼意,明知可能会让她更加讨厌他的情况下,他还是把她抵在了这里,想再抱一抱她。
南微脸上有些恼怒,想出声让周北川松开她,可还没等她说话,盘好的头发却在这一刻,全部散开来。
周北川松开她来一点,两人看着地上,是一根碎成两截的白玉簪子。
南微今天穿的淡青色旗袍,外面套了一件大衣,为了搭配好看,盘头发的时候用了这根白玉簪子。
沉默了好久,南微看着那根碎掉的簪子,就连风声都变得小了很多,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都结束了,不是吗?”
南微和周北川细细算来,已经认识了25年了,他们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认识了。
南家和周家算是世交,当年,周北川出生就比南微早上半月,南微出生的时候,周家还没有想好给周北川取什么名字,南微的名字却是早早就定了下来,周家的长辈有意让两家的关系变得更好,就提议在名字里放个北字。
求的是“南去北来,心意相随”的意思。
他们关系一直很好,好了十八年,高中毕业后,周北川执意要出国留学,南微留在京城上学。
周北川国外大学毕业后,在国外工作了一年,又加上一年国外国内两面跑,一直到一年前才在国内安顿了下来。
他以为他跟南微认识了那么久,上大学那几年有时候逢年过节回来见一见,即使十八岁那年他执意出国,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南微心里应该都没什么气了,他用了很多方法,终于留在了国内,想跟她重新在一起的时候。
在回国后几天一晚的接风宴上,他们阔别三年再一次见面时,他很清楚的看见南微眼里的平静,他们之间举止谈话就像刚认识的陌生人一样时。
他慌了。
他开始频繁去找她,然后每次都被拒绝的很干脆。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变得这么冷漠,十几年的感情好像说没就没了。
就像那根白玉簪子一样,碎掉的时候,连声音都没有被人听见。